令绯无动于衷,直到心脉疼痛才停下来。他当然不是要放掉应龙之血。
只是这滴血只有在他遇到危险时才会挺身而出,只能用这种办法把压制住的魔气逼到伤口导入炼血幡。
这一次还远远不够,恐怕还得重复个几十次才行。
令绯不怕疼,也有的是时间。
催莺担忧的样子他不想看到第二次。
令绯打开店门,伸手接住夹在门上的一只快要消散的帛雀。
是周裙。
他看着上面的信息,缓缓地皱起眉。
在他闭关的这一个月内,边境竟然爆发了几十次规模极大的暴乱,粼州城已经全城戒严,各方修士尽皆赶来相助,但其余城池亦是出现不少魔修作乱,众人分身乏术。
周裙本来是想找他买丹药和法宝,但令绯正在闭关,她来了好几次都无功而返,只得留下一只帛雀就上战场了。
帛雀在手里化为雾气,令绯从储物袋拿出一面漆黑的镜子,缓缓地敲了几下。
“彭”的一声,一个飘然白袍的男修瞬间出现在面前。
令绯顿了一下:“这么快?”
那人缓缓转身,面上露出一抹嫌弃,“这么久过去,你怎么才结丹?”
令绯丝毫没有被创到:“那自然是比不得魔尊天赋卓绝一日千里。你魔域要同仙修开战?”
来人竟是魔尊雒雎。
“你从哪儿听说的?”雒雎不说是与否。
“你部下已经和仙修打起来了,妖域也蠢蠢欲动。”
雒雎打了个哈欠,“你要问罪于我?”
令绯诧异:“怎么会?我只是突然想起来,想提醒你魔禁在那个簪子里。”
雒雎:“……你他大爷的不早说。”
令绯:“我忘了。”
雒雎刚要拿出簪子,却又想了想:“算了,不差这一会儿,你找我还有什么事?”
“房纤回来了吗?”令绯冷不丁问道。
雒雎周身气势立刻一凝,紧紧盯着令绯:“你知道?”
令绯开了店门,那拿鸡毛掸子清理着货架,“你的右护法名叫白纤纤,是个鬼修,清稽山房纤身上带有一枚伪装成玉佩的鬼令,难道不是白纤纤的身外化身?”
“太显眼了些,但凡见过鬼令的都能认出来。”令绯忍不住吐槽。
雒雎:“……那你为何没有揭发?”
他有时真的挺好奇令绯这人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饶是见多识广的魔尊也搞不清楚。
“难不成你是想投诚?”
“……”令绯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我是想问问,能不能让房纤在清稽山散播一些消息。”
雒雎来兴趣了,“什么?”
“我对清稽山首徒祈徵痴心不改,为伊消得人憔悴,祈徵为了躲我特地闭死关。”
雒雎左右转来转去地看了他一会儿,艰难道:“真的啊?”
“你真是断袖?”
令绯无语:“你们主仆二人怎么都一个样,对我是否断袖一事无比在意,难不成你们也……”
“当然是好奇,好奇。”雒雎尴尬地掩饰性咳嗽。
令绯无语,也没心思和他扯皮,“我也要开始闭死关,这是与你交易的报酬。”
他扔给雒雎一个锦囊,雒雎刚想说“算啦算啦就当兄弟帮你”,感受到那是什么东西后却立刻闭嘴。
“你小子,富得流油啊。”雒雎探究地看着令绯。
这是一枚八阶玉虚丹,可以作为创造身外化身的核心。
令绯实话实说,“这丹药于我无益。”
那当然,令绯离合体期还十万八千里呢。
雒雎收起玉虚丹,在他店里转了几圈,“你这些法宝符篆丹药,怎么与旁人的不太一样?”
他一瞬间阴谋论,觉得令绯肯定是偷工减料了。
却听到令绯语出惊人:“那些都是我的改良丹方。”
雒雎一顿,然后奇异地看了眼他:“怪胎。”
他伸手抓起两瓶丹药就往自己衣袖里塞:“就当送我了,本尊还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
令绯看着自己空荡荡的货架,无语至极。
堂堂魔尊怎么如此小家子气,跟强盗似的。
他把屋里货物都整理了一下,挂出“八折售卖”的牌子,不一会儿大部分东西都销售一空,甚至还有闻声而来订货的,令绯都一一拒绝了。
他把所有灵石都拿出来,续租了这个院子整整二十年,然后买原料为自己炼制了一大摞符篆丹药,五天后关闭店门,给周裙去了一封信,便背着剑踏上粼州城外的无尽山脉。
茫茫荒野中,众人满身血迹同源源不断的妖兽厮杀,血腥气味从外围一直蔓延进山脉深处,促动着更多妖兽奔涌而来。妖王坐镇后方,妖兽可比人类修士要听话的多。
令绯踏入的战场和周裙并不在一处,他也无心专门赶过去。他刚结丹,战斗正是稳固境界的绝佳方式。
就这样,妖域的暴乱经历了三年还未曾停歇,令绯躲避陷入险境,却又神奇地绝处逢生,修为以一个堪称恐怖的速度迅速上涨,他的凶残剑法也渐渐威名远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