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将军府的正门高大庄严,寻常百姓路过将军府不会多作停留,高门贵府的贵人冲撞不得。
这几日路过的百姓反常的想要多“路过”几回,亦或是聚在角落里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姜逊一路回府像个猴似的被人一路明里暗里围观,时不时跟身边的人窃窃私语。
姜逊的拳头捏的咔咔作响,几次回头看看是谁在背后议论他,一回头那些人又都看天看地感叹今天天气不错。
直至目送姜逊进了府,窃窃低语才停止,但直接成了更大声更肆无忌惮的谈论。
“姜公子一表人才,文家的哪位女娘许配给了他?”有人按不住好奇四下询问。
“祝家公子也要娶姜家女娘,姜大将军这是双喜临门啊!”
立在门口并未走远把这些议论统统收入耳中的姜逊眉头紧锁,这都是打哪来的谣言。
姜荣今日下朝也被不少同僚围在一起祝他双喜临门,好事将近。
姜荣被这些莫名其妙的祝贺弄得二丈摸不着头脑,第一反应就是他那双儿女在外面惹出了什么乱子,当即匆匆赶回家去。
“文家?”姜荣听完姜韵说起在文家时祝棠所言后面色阴沉,一双粗糙宽大的手掌在黄花梨木桌子上奋力一拍,厚实的木头当即出现几丝裂纹,他怒声道:“他文家小儿未免太过狂妄,不过得了圣上几分青睐竟敢打起我姜家的主意。”不知“死”这个字是怎么写的!
“爹,城内谣言需得及时制止,否则传到圣上耳朵里引起猜忌……”姜逊说着就要命人肃清这些传言,不过被姜荣拦了下来。
“有心之人将此谣言放出来就没打算再收回去,今日朝堂众臣无不知晓,圣上只怕也得了消息。”姜荣拧着眉头思索着,半晌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长叹一声:“我姜家怕是成了他人手里的一把刀啊。”
姜韵姜逊俱是一惊,不明白父亲何出此言,他姜家与人为善,从不在朝中树敌、站队,岂会得罪小人。
姜荣戎马半生,深知朝堂的战场和北疆的战场不可相提并论,一个杀人不见血,一个血肉横飞。
末了,他道:“这些时日你们两个不许出府半步,没有影的事传不了多久。”
“是,父亲。”
被姜荣禁足的兄妹二人无所事事的溜达到后院,姜韵越想越气,那日她已经拒绝祝棠,她自认为自己的态度已然明了,为何还会传出此事。
姜逊看着自己妹妹拧着眉一脸火气,自己倒是一派从容,好像谣言传得没有他似的,他宽慰道:“无中生有终是假,不过几句闲言碎语能传多久,气坏了自己可划不来。”
姜韵接过哥哥递来的水一饮而尽,“区区谣言有何可惧,我气得是有人不把我姜家放在眼里!”
姜逊问:“阿韵你觉得整个大晏谁又敢把我姜家不放在眼里?”
“我怎么……”姜韵话说到一半语气一凝,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父亲为何不追究此事。
今日天好,晴空万里,碧蓝如洗,只是这阳光未免有些灼人。
“最近安生些吧妹妹,父亲与我都觉得康宁城怕是要变天了。”姜逊说道。
姜韵:“知道了。”
难得见自己这个妹妹如此听话,姜逊满意的“嗯”了一声。
然而一个字音还没发完就听见墙边传来一声小石头砸墙的声音。
姜逊:“……”
姜逊挑眉看向一动不动置若罔闻的姜韵,暗自叹口气,拍拍姜韵的肩:“哥先走了,若是厌烦了他跟哥说一声。”
姜韵没作声,只是等人走后拿起桌子上的杯盏向声音来处砸去。
杯盏接触到墙面后应声炸开发出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不多时一个人影衣袍翻飞从墙的另一边翻到这一边。
越明归拎着包蜜饯置于桌上,见姜韵连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他坐在姜逊方才的位置上看姜韵。
“坊间传闻你要与祝家议亲。”一阵沉默后越明归率先开口打破沉寂。
姜韵冷笑一声,讥诮开口:“常王殿下消息还挺灵通,既然知道我要和祝家议亲,殿下还是得有分寸,翻墙头的事还是别做了。”
越明归:“……”
鲜有人知道,将军府和常王府看似各在一条街,坐马车都得半个时辰,实则姜家后院和常王殿下的王府就隔了一堵墙。
越明归:“我来是想告诉你,祝家并非良配,不止是祝家,文家也是如此,你与姜世子还需慎重选择。”
姜韵:“常王的手伸的未免也太长了,你不娶我却来干涉我嫁给谁?”姜韵一双眼睛包裹着怒火瞪着越明归。
她可没忘记,上次越明归特意告知自己,无论如何他也不会娶她,让姜韵莫要再跟在他后面,有伤将军府的颜面。
越明归知道自己上次话说重了,可他也别无他法,离姜韵越远越好,这是不连累姜韵的最好办法。
他道:“越某感激姜娘子厚爱,只是你我实非良配,还望姜娘子能早觅佳人,千万不要因一时之气误了终身。”
姜韵被他气得眼眶发红,她拿过桌子上的蜜饯扔在他脸上,冷声开口:“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