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三拜复三起。
“礼成——”
喜娘笑得眼睛都睁不开,高喊道:“送入洞房——”
宣忆谙和越沛按喜娘的指引一步步相拜。
与此同时,堂外桌宴开始传膳,侍女捧着金盏银碟将菜肴布上,流水席面个个都是山珍海味,陈年美酒,足以看出安王府的大手笔。
礼成后,坐在一旁的越柔瞧着瞧着,便红了眼眶。
越青衡打趣道:“皇姑,皇兄成个婚怎么还把你给看哭了?”
“去。”越柔嗔怪的瞪他一眼:“我为他俩高兴不行?”
越明归不怀好意地朗声笑道:“安王大喜的日子在座的诸位哪个不高兴,今夜我们跟安王不醉不归!”
“好——”
堂外宾客一听,喝好声一片,一股脑站起来围住越沛,铆足了劲要把新郎官灌倒。
宣忆谙被喜娘搀着送到婚房,桌案上摆放着花生、红枣、桂圆一类吉祥寓意的食物,旁边还立着小臂高的红烛。
侍女服侍宣忆谙坐在塌上后便轻手轻脚有序离开房间,昏暗的房间内只剩下她一个人。
宣忆谙按照规矩端坐了一个时辰实在坐不住了,她头上戴着的冠压得她直不起脖子,她绷着身子挺了一天,这会早就受不住了。
不等越沛来她就自己掀了喜帕,坐在梳妆镜前把自己头上的钗环发冠全部卸掉。
满头的钗环卸掉后宣忆谙顿觉一身轻松,她站起身,打量了一圈这个她以后居住的屋子,——
除了今日大婚所需的一些物品外什么多余的都没有,这样的陈设对于安王府来说分外质朴。
不过这些也都在宣忆谙的意料之中,她与越沛成婚虽未明说但彼此之间心知肚明,不过是各怀心思,不上心也是正常的,至少还给了间像样的屋子。
宣忆谙把喜塌上的桂圆红枣拢成一小堆,一边吃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这屋子日后该如何摆弄。
“吱——”
房门猛的被撞开,越沛被几个人搀扶着送到门口,他自己扶着门摇摇晃晃地往里走。
宣忆谙一惊,抓过扔在一边的喜帕胡乱往头上一盖。
喜帕遮挡着视线,宣忆谙只听见又是一声轻响:门被关上了,隔绝了外面的喧闹。
她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屋里有动静,心下纳闷想要把喜帕扯下来,下一秒,越沛就出现在眼前,宣忆谙隔着喜帕只能看见衣服的下摆。
越沛手里拿着喜称轻轻一挑,露出喜帕下的宣忆谙,越沛看了眼手里的红帕眉头一挑:“王妃这么不愿嫁给本王么?连梳妆打扮都不愿?”
越沛说着弯腰凑近宣忆谙的脸侧仔细打量,他身上沾染的凛冽酒气冲进宣忆谙的鼻子,可见今夜没少被众人灌酒。
宣忆谙一分神冷不防被越沛在脸上掐了一下。
宣忆谙:“……”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越沛,这是喝了多少?
借着昏暗的烛光,越沛瞧着掐过宣忆谙脸的指腹,疑惑问道:“这也涂了脂粉啊,女子成婚不用戴首饰的吗?”
宣忆谙:“……”
她不着痕迹的往梳妆镜前瞥去,本只想着暂时卸掉那些钗环松快松快,一会儿再戴上,谁曾想他回来的这样快,此刻还不到子时。
越沛一连问几句都不见宣忆谙说话,深知宣忆谙脾性的越沛奇道:“王妃平日不是伶牙俐齿的么,今日怎么如此安静?难不成是嫁与本王高兴的说不出话了?”
宣忆谙复抬眸对上他的眼睛,清明一片,哪里还见刚才眼神迷离一副醉鬼的样子。
宣忆谙恍然:“你装的?!”
不装就真醉了。
外面那些犊子逮着他拼命灌酒,有越青衡越明归带头,一个个斗志昂扬,争着给他敬酒,忒不是个东西!
越沛心里暗骂。
视线一顿,越沛看见宣忆谙手边拢成一堆的红枣问道:“饿了?”
宣忆谙让他这风马牛不相及的一句问的愣了一下,发觉他在看什么后随即反应过来:“不饿。”
是真不饿,她就是等太久了无聊打发时间罢了,乔娘文心又不许过来陪她,她只好自己给自己找点事做。
越沛点点头,抓着锦被手臂一展,被子上的东西哗啦啦被抖落一地。
整这些东西放在榻上也不嫌咯得慌,越沛一个人忙活着把锦被重新铺平,就听见喜娘在门外喊着:“王爷王妃,吉时已到,该行周公之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