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一样的人?什么意思” 路闻皙不解道。
二狗微微笑道:“我也没有家人,我八岁的时候我爸妈将我交给我的外婆,在一年后外婆也走了,从那以后我就一直一个人生活,一个吃饭,一个人睡觉”说着,二狗垂下眼,“那时的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一个人在家里呆了四天,那几天我将家里能吃的都吃完了,我特别特别饿,那么小的一个屋子,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在我就要挖树皮吃的时候终于等到了他们,也就是我爸妈,他们给外婆举办了一个小葬礼,将我带走了,可是他们将我扔到了这个房子里里自生自灭,不管我怎么挽留他们,他们还是走了,留下我一个人。”
路闻皙看着身边的人,张张嘴想要说什么,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会因为这个将你和我划为一类人?”二狗轻轻说道:“因为我看得出来,你虽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孤身一人,而你是自己主动离开他们的,对吧?”
路闻皙没有回答,二狗见状知道自己猜对了,又说道:“所以我救下你不仅是因为我乐于助人,更大的原因还是因为我在你身上感到了同样的感受,这种感觉促使我将你带了回来,在某种意义上我们是同类,同类之间互帮互助不是应该的吗?”
“你不用感到不好意思,你可以暂时依靠我,虽然我没有那么多钱,也没有那么可靠,但是我总归在这里生活了五年,基本的东西我还是知道的,你说是吧?你看上去不像本地人,来到这里一个人无依无靠还是一个没有什么生存能力的小孩,没有个人帮你你肯定活不下去,你好不容易走了那么久,总不能在这栽了然后前功尽弃吧?”
呵,两个八九岁的小孩能干什么?他想。
但他最终还是回到了楼上。
就暂时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等我有能力租房了我就搬走。路闻皙想。
从那以后,路闻皙跟着一个小自己两岁的二狗生活了十年,期间他们为了生活学了不少东西,什么修水管、修手机、开锁、算命、看手相等等,只要是能学的他们基本上都干过。期间还因为年龄太小被说过好几次。
就这样摸爬滚打了十几年,也终于是过上了正常的生活。
二狗知道他这些年经历了什么,所以看着当年相似的场景再次上演,说不震惊是骗人的,在路闻皙说要收路夕当弟弟的时候他就明白了,这个人肯定和路闻皙的弟弟有关系,要么是行为举止像,要么就是相貌,但这个人绝对不是个好人。
但转念一想,路闻皙差不多也算自己捡回来的,所以也没说太多。
二狗打过招呼后就开着三轮车走了,路闻皙望着二狗离去的背影消失在拐弯处,收回目光,拉上路夕往家里走去。
太阳落入水中,耀眼的橙黄色光打在两个人的身上,路过的每个人都被这温暖的双手拥入怀中,就像忙碌一天的人们终于迎来属于他们短暂自由的时间。
夕阳轻声安慰着人们,在无边的黑夜中沉眠。
回到家,路闻皙让路夕在已经被打扫过后的厕所里洗了个澡,又换上自己的衣服——因为路夕没有别的衣服,原来的衣服也早就破败不堪。
路闻皙看着眼前这个小孩,穿着宽大的衣服,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脸上已经洗的干干净净。路闻皙拿起放在洗手台柜下面的吹风机,插上电,往手心吹了两下,然后招手示意路夕过来。
路夕老老实实地走了过去,背对着路闻皙。一阵风吹在头上,路夕不禁眯了眯眼,头顶上又多了只手。
路闻皙五指伸进,轻轻地拨弄着,吹风机被调成热风,拿远了些,吹起来很舒服。头顶的那只手像是在抚摸一般,路夕不禁扬起嘴角,享受起来。
给路夕吹完头发就让他上床睡觉了,路夕躺在床上默默听着外面的水声,将被子拉到头顶,又扯了一些下来,只露出一双幽绿的眼镜,半阖着望向门口的方向,路夕将袖子凑到鼻尖轻轻嗅了嗅,和哥哥身上是一样的味道,被子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