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瑜待在房间里,朝窗外瞧去。
此时天色完全暗沉下来,四周一片乌漆嘛黑,啥也看不清楚。
谢瑜索性合上眼眸,静静躺在竹床上,小憩一会儿。
也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将他从路边捡回来,待以后安定下来,必当好生报答对方救命之恩。
刚想着,房门开合声就响了起来。
谢瑜闭上的眼睛再次睁开,看向视野内的那一抹柴火光亮,隐约能瞧出对方是个较为高壮的男人,起码比自己壮实不少。
一直躺着也不舒服,他便从竹床上爬起来,靠坐在床边,“此番多些兄弟帮我一把,不知兄弟家中可还有多余的房间?我无家可归,想暂时在兄弟家里住一段时日。”
“当然,我不白吃白住,会给你做工,帮你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说着说着,冷气窜喉,刺激得喉间痒意翻涌而起,他立马捂住嘴,闷闷的疯狂咳嗽,“咳咳咳……”
林安见谢瑜心肺都快要咳出来的样子,当下眉头深深拧紧,一脸嫌弃,“你有病?”
谢瑜咳得泪水直流,墨兰色发带倏地散开,滑落在床面上,一头青丝如泼墨般披了谢瑜满身。
察觉到林安对于生病一事的介意,谢瑜连忙摇头,挣扎着吐出了几个字,“自小娘胎里带的弱疾,不会传染与人……”
听了这话,林安心下稍安,举着柴火把转身离开房间,没一会儿,又转了回来,手里多了一碗温热的米汤。
林安将粗瓷碗递给谢瑜,面冷话也冷,“喝掉。”
谢瑜知道他也是一片好心,便双手微颤的接过碗,小口小口的慢慢喝起了米汤。
“谢、谢谢……”
不得不说,喝了些温热的米汤,谢瑜身体没那么难受了,但还是喘的厉害,软哒哒的倒在竹床上,许久都动弹不得。
林安拿着碗离开自己的房间,出到院子里,又转进厨房去。
“大哥,那位哥哥如何了?”林予和林承并排坐在灶台前,乌溜溜的眼睛一齐朝林安看去。
林安端着碗去洗,一本正经的说:“死不了。”
“他会在我们家暂住一段时日,”
林安服侍完爹娘喝药吃粥,又哄好了两个小萝卜头,才回的房间。
他把柴火换了,点燃桌面上不知放了多久,一直没舍得用的油灯,而后,静静坐在竹床前的小竹凳子上,视线投向叫人心生怜惜的那张俊脸主人。
“你叫什么名字?”
谢瑜呼吸已经平缓下来了,躺在温暖的被窝里,胸腔的痒意也消散许多。
听到旁边人问他的姓名,当即支撑起上半身,眉眼温和的看向林安,“我叫谢瑜,感谢的谢,美玉的瑜,你呢?”
就在谢瑜说话的时候,林安的视线扫射着谢瑜,眼神里全是浓浓的满意。
眉目舒朗,清眸澄澈,从头发丝到脚尖、由内而外的散发着纯粹书生气,却面若桃瓣,嘴唇柔软,长了张勾人心魄的脸。
可以说矛盾极了,镇上的书生有哪个长成谢瑜这般?
油灯光亮下,林安视线不由得往下移动,看见了谢瑜衣襟松散后,暴露的大片白皙胸膛。
霎时间,心里就飘过一个想法:宽阔虽宽阔,就是太瘦弱了些。
“林安。”
闻言,谢瑜朝着林安唤出声,“林安……”
“嗯。”
林安从竹凳上起身,解下外衣,又走到竹床边上的衣柜子旁,拿了两身叠好的粗布衣裳出来,将其中一身成色较新的,递给了谢瑜。
“锅里烧了热水,你去洗洗。”
谢瑜抱着林安给的衣裳,低头嗅了嗅衣裳上头残余的阳光味道,嘴角悄悄勾起:“多些林兄。”
可算是有了落脚之处了。
自己孑然一身,流亡在外,身体羸弱,生死不能把控,若非被林安所救,也不知道能不能见着明天的太阳。
谢瑜深深地感激林安。
林安不善言辞,性子又是出了名的闷,只点头照常“嗯”了声,便快步走在前头,给谢瑜领路。
林安领着人走到了厨房:“桶在屋檐下,你自己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