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客气了。”师雁亭说。
“余温跟你们去了青云山,回永嘉了吗?”廖慎问,“他如果回来了,就再跑一趟葳蕤山吧。”
楚珩点头说,“回来了,我这就联系他。”
他说着拿出手机联系余温,师雁亭问廖慎要了一份录像,坐在莫闻蝉的客厅中从头看了起来。录像并没有拍到楚琬琮,师雁亭更关心楚琬琮的行动,和她对这件事的态度。师雁亭想,楚琬琮当时是有能力留下神像的,但她由着南行把神像带走了,也许是她认为神像放在其他地方更为妥当。
楚琬琮当天就回了永嘉,她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楚珩刚洗漱完准备睡觉,听到门响,下楼看到楚琬琮,她看上去十分疲惫,放下白嬗如的宠物箱,把小狐狸放出来。楚十九终于见到亲妈,从鞋柜跳到楚琬琮怀里,抱着亲妈不撒手。
楚珩赶忙下楼帮楚琬琮拿行李,一面说,“妈,怎么这么晚回来?也没跟官姐他们一起。”
“你小官姐那是出差,我一个闲杂人等凑什么热闹。”楚琬琮换了鞋,面色沉痛地拍了拍楚珩的肩,“楚珩,妈对不起你。”
这话没头没尾的,困惑地“啊”了一声,楚琬琮又说,“明天晚上早点回来,别加班。”
第二天楚珩就明白了楚琬琮的意思,南钧铎和夫人谭筱上门拜访,楚琬琮难得亲自下厨做了饭,六菜一汤,荤素搭配。
楚珩一进门,谭筱先迎了上来,楚珩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了当场。
谭筱慈爱地看着他,笑得楚珩心里发憷:“楚珩啊,以后咱们还是一家人,我知道,你不愿意认这个爸,没事,有我在,南行不敢为难你,有什么事就来对我说,小楚管不了南行,我管得了!”
楚珩彻底懵了,他不是很擅长处理家庭关系,也不想跟南家人打交道,张着嘴半晌没说话。
“哎呀,楚珩回来了。”楚琬琮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赶忙过来给楚珩解围,“诶,昨天回来得晚,没空跟你说,我跟南行复合了,人家是来定日子的。”
定日子?什么日子?他们还要再摆一回宴席吗?楚珩头都大了,天知道楚琬琮怎么想的,他被楚琬琮和谭筱拉进了餐厅,楚琬琮笑眯眯地叫他去洗手准备吃饭,楚珩做到餐桌前人都还没反应过来。
“唉,”谭筱发愁道,“你看,我那儿子干的好事,咱们楚珩受委屈了。是我们对他管教疏忽,由着他年轻的时候乱来,对不起小楚,楚珩也不肯接受他。咱们掏心窝子说几句话,小楚,别的我不敢说,南行对你是真没话说。”
“诶,您说得对。”楚琬琮给谭筱盛了一碗汤,又给南钧铎盛,一边笑着说,“也是我小时候跟他赌气,不懂事,让长辈操了这么多心,还让小辈看着。您二位看看,定个好日子,等南行出差回家,我们俩就去把证领回来。”
“不用挑了,”南钧铎开口拍了板,“南行回来就去。”
楚琬琮把汤碗递给南钧铎,“行,我跟南行说,让他早点回来,可不能再给您添心事了。”
谭筱还在和楚琬琮商量只吃饭还是办一个小型仪式,老太太看着欢天喜地的,可算是解决了多年心头大事,儿子的终身终于落定,拉着楚琬琮有说不完的话。
楚珩听了一会,借口说工作忙要回房间加班,看着长辈都已经吃完,进入饭后唠嗑模式,上楼回到卧室,关上门方恍恍惚惚地想,父母总归是为孩子操着没完没了的心。
师雁亭不想掺和别人的家事,一直在楚珩房中,见楚珩回来,在门上画了个符,现出身形,问:“怎么了?看着心情不好。”
“心情能好的了吗?”楚珩说,“我还说呢,昨天我妈回来就说对不起我,合着是这么个事。你说她怎么就想不开,谁不行,非得是南行吗?”
师雁亭被他逗笑了,“这话得问你自己,你说你当初怎么想的,非得是师雁亭吗?”
楚珩正心烦,听了师雁亭的话,又忍不住有点脸红,心里的烦闷一下子散了不少,拉着师雁亭的手说,“这不是我眼光好么,也幸运,刚好就遇见了那个非他不可的人。”
“楚大人好恶从不写在脸上,这回可好,你不待见南行,所有人都知道了。”师雁亭说,“怎么,他得罪你了?”
“没有,”楚珩说,“我觉得他对不起我妈,得罪我妈了。”
师雁亭捏着楚珩的手指,安慰道,“那不见得。长辈的事,你就省省心,我看你母亲也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南行对她应该不差。倘若南行真做了什么事,还得到了谅解,那说不准真的有什么非他不可的理由。”
楚珩想想也是,那可是楚琬琮,她才不会做什么为了爱情独自隐忍逆来顺受的事。在这方面,他妈比他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