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府的环境谢玉陵再熟悉不过尽管没有传送的法术也是成功溜了出去。
虽然四大家族只是皇臣,但其实皇家京都城中亦有辅佐,加之领地事物繁杂因此并不常召四家门系,所以四家基本独掌一方事宜在管辖地的声望甚至胜于皇室。
谢家所据地界堪称清雅,和风细雨、款款水乡。书家与谢家相近但因据北总不免寒涩。
谢玉陵一路赶来不敢有半分懈怠,肯定没有心思留意景致变化,如今亦是。
临去前那句话谢玉陵没有把握。
连泯真的会因为他的生死而改变吗?
或许依旧不会可他还是说了。只是连泯那段话一直徘徊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
哪怕有过那样的一世了,他竟然还是会忍不住想这段话有几分可信?
如果做“连泯”是这样的人生那做“谢玉陵”呢?
他无声无觉地走着连何时迈进了市坊都后然不知。
耳边炸起一阵鞭鸣震得谢玉陵脚步一僵。
循声望去只见河水温眷流淌,一座青石水桥连通两岸,桥侧挂起红绸花,水面上一支婚船队伍顺水行舟。
鞭炮声停乐曲复奏,铜锣梆鼓声此起彼伏,水岸人家皆喜而同乐。
谢玉陵立于其中显得那般平静,眉眼微压似在沉思。
想了许久,直到舟船已远、声乐渐歇他才蓦地像中邪一样怔愣地抬手覆住左耳。
鸣乐未止,谢玉陵僵住身。
谢玉陵的右耳,不是聋的吗?
前世相识不久连泯曾向他坦言过此事,只是没有讲述过原因,对此也从未表现出半分伤怀谢玉陵也便想当然地以为该是天生缺损。
可现今这种情况就代表在与他相识前连泯经历过什么致使人落此残缺。
谢玉陵下意识再次联想到连泯的话语。
“君王不义”“黎民不仁”是真的,还是他心中的偏见执念所误?
他遗憾为何没能早点发觉此事这样方才在谢府好歹可以探问一番。
……罢了,谢玉陵定定神,来日方长。
几日路程谢玉陵总算回到书氏地界。
一来他无处可去,二来他与连泯那样应该也是订下了约的,他也是要回书府顶上“连泯”的身份的。
可这回来也是犯难。
关于是谁暗中助他出山他至今可以说是毫无头绪。但若无人相助自己就是愿意去做“连泯”也有心无力,谁让他连书府的门都到不了。
只得在山麓密林中踱步踌躇。
忽然,他的脚步慢下落声静若无闻。虽然没有灵力和修为谢玉陵仍然敏锐觉察到周遭环境有异。
貌似有人在暗中窥视他的行径,而且此人修为不高,隐藏得并不好。
他佯装无事,既来之必有所图,有所图迟早要现身。
大约当谢玉陵将书家府山方圆十里绕了个遍那人才相信前者并未觉出异样。
正逢谢玉陵折步欲反时余光撞见一道清蓝灵力被塑为一片叶朝自己袭来。
因为早有准备谢玉陵略一闪身便成功躲过。灵叶直覆上林中一木随后叶形散去变为水雾样朦胧一片又转凝作一个蓝色的符文。
传送符?谢玉陵一眼认出。而且是与助他下山之人用的同样的传送符。
心上有了预测回首寻找,果见不远外林间一个人影晃过。
他缄默片刻,直言道:“出来吧。”
瞬息过后树后才探出一个尚存谨慎的脑袋。
谢玉陵方感意外,书致清?
书氏家主的嫡妻早逝只留下一双儿女,夫妇二人感情笃深多年来书宗主再未娶妻也别无所出。
书致清正是书家唯一的小公子。
谢玉陵前世与其交集浅薄缘自他性情静怯不喜露面,世家晚辈交谊事物多由其长姐代理。
此刻见到实在令谢玉陵不免惊讶。
好在书致清与谢以安年岁相仿他也自然更添分亲切,缓步走近。
人也就安生地看着,等他来到身前才问:“你不是要回书府吗?”
谢玉陵有些不明就里然顺意答道:“是。”
:“那你为什么躲我的叶子?”
谢玉陵讪笑道:“我以为有人要伤我。”
书致清眨眨眼倒没觉得奇怪道:“我还以为你去了谢家就不会回来了。”
谢玉陵道:“当初是你帮我出府的?”
人点点头。谢玉陵问:“这话又从何而起?”
书致清平述道:“你于玉陵兄是救命之恩,以玉陵兄的性格竟然没有留下你?”
周遭刹那肃静,良久谢玉陵才沉声道:“救命之恩?”
书致清有些不解地看了他一眼犹豫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