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如此,各个门派的主要负责人都不敢随便离开覃南。
身为画骨门最能打的人,顾起拎着一颗妖兽脑袋走到叶解面前:“不知道这东西是从何角落而来,四面八方我都让人守着,全都没看见他们从哪个方向出现的。就像时空间隙突然爆炸,把这些鬼东西炸了出来一样。”
叶解正低头盯着地上的尸骸思考。
“你到底怎么了?这几天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没得到回答,算是顾起意料之内的事,回了一趟渐明以后,叶解就一直是这么个状态。
顾起不仅是画骨门最能打的,还是画骨门的少主,曾多次奔赴妖兽战场。
这么多年了,顾起跟叶解算是朋友了。
虽然是顾起单方面认为的。
叶解拧眉:“你很闲?”
“我要累死了好吧?”说到这个顾起就一大把怨气,他将妖兽脑袋按在地上,一屁股坐了下去:“这三个月以来,没一天能好好休息,再不找到问题所在。我就要猝死了。”
叶解收起剑:“那是挺可惜的。”
随即转身走远。
顾起:“?”
什么可惜?
我没死可惜?那不是值得让人高兴的事吗?
顾起不理解。
见叶解走远了,宁荣才走过来:“知道我这几天为什么不敢跟念混搭话不?”
顾起晃腿:“宁大公主的心思谁知道呢。”
宁荣踹了他一脚:“念混道侣契碎了,现在知道了吧。”
顾起:“这谁不知道。用你说?”
念混跟凤凰的道侣契一碎,他就察觉到了。
“就你这脑子,难怪经常被人戳洞。”宁荣一脚踩在碎裂的尸骨上,“你还不明白吗?念混心情不好,就是因为他道侣跑了!”
顾起觉得不可能:“叶解是谁?他那道侣能跟他成亲怕是每天都得笑醒,怎么可能自己跑了?依我看,道侣契碎掉是叶解自己破的。”
毕竟妖兽战场上,有很多为了见叶解一面而不顾性命的人。那么多人排队等着叶解瞥一眼,萧无路又不是傻子,放着这么好的人不要,自个儿跑了,不可能。
宁荣作为一个女子,心思倒是比顾起这个粗汉子细腻很多:“有什么不可能?你也不想想叶解跟萧无路成亲以后,回过几次家。说实话,咱们见叶解的次数怕都比那只小凤凰多。”
她话说的顾起越来越糊涂:“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我听不懂。”
“我觉得,叶解那位道侣之所以毁掉道侣契,是因为受不了,所以不干了。”宁荣分析的头头是道:“你看,念混明明活着,萧无路却像是个寡妇一样,跟叶解一年见不到三回,搁谁谁能忍得了啊。”
宁荣和顾起大半人生都是奔赴在战场上,没有成家立业,也很少有空去打探别人的私事。
他们之所以知道叶解的道侣叫萧无路,还是叶解自己说的。
叶解说他道侣叫萧无路,是只小凤凰。
长得很可爱,喜欢穿红衣服。
当然,这些话不是叶解主动说的,而是有一次他们看见叶解拎着剑四处巡逻战场,时不时的还蹲下刨东西,一好奇就上前看了一眼。
结果那一眼看的他们肝胆欲裂,只见高高在上的念混仙尊蹲在一具大妖的尸体面前,老老实实地从里面翻出一颗晶莹剔透的红心,又有清洁术清理干净,才小心翼翼装进收纳袋里。
刨了一颗还不够,足足弄了一晚上才停下,连休息都没时间。
虽然妖兽的心脏有增进修行的功能,修仙界不少人都会在妖兽死了以后,将其胸腔剖开,收藏里面的心。但那都是别人才会做的,叶解活了多少年了,从没看过妖兽心脏一眼。
因为叶解已经站在了修行者的最高巅峰,即使剖了妖兽心脏拿来修炼,对他也只是辅助作用,没什么别的增益。
叶解那样的人要想更进一步,只有不停斩杀大修为妖兽,才能增进修行。
所以当他们看到叶解划开妖兽胸腔,取出心脏时,腿都差点抖成筛子了,以为叶解修行出问题,走火入魔了。
结果一问才知道。
原来叶解那道侣喜欢亮晶晶的东西,而妖兽心脏颜色各有不同,每颗都能发光。要是多收集一点,把它们放在浴池水底堆积起来,一到晚上就能闪闪发光,很是梦幻好看。
宁荣当时听了,险些酸的牙疼。
战场外有很多仰慕念混仙尊的人,战场内也不少。
说实话,就叶解那脸,那身材,那恐怖如斯的战斗力,想要不让人对他感兴趣都不行。
只是宁荣跟在叶解身后多年,知道他生性冷清,若是说破,定然连朋友都没得做。
便一直把自己的心思埋得死死的。
她一直以为叶解会孤身一人走完一生,万万没想到半路杀出一只小凤凰,还是个男子。不仅将叶解这朵万年雪莲摘下,还骗得人对他死心塌地。
也不知道那位叫做萧无路的小凤凰是何等人物。
叶解对萧无路情深难解,她还以为两人能相守到天荒地老。
没想到那只小凤凰是个感情骗子,把人念混仙尊骗到手了,又嫌这弯月亮太冷清,不要人家了。
顾起摸着下巴:“那念混道侣还挺不懂事,叶解在外面是斩妖兽,又不是沾花惹草,怎么能因为空虚就跟人解契了呢?”
他不太看得起一个人只执着于情态的模样,还耽误了叶解,实在可恨:“那小凤凰怕是被念混宠惯了,要上天。等以后有空了,我必定抽出时间找他一趟,给他一点教训。”
他话音刚落,一把剑就迅速飞过来,照着他的胸腔就是一戳,顿时一个血淋淋的大洞出现了。
叶解站在后面,冷眼看他:“你要教训谁?”
顾起:“……”
他只是说说而已,还没实现呢。顾起吐出一口老血:“你能别这么区别对待吗?你那小道侣跟你的时间长一点,还是我们跟你的时间长一点?我跟他打起来,你难道要选他不成?”
叶解浑身冷淡意味极重:“不然,选你吗。”
那嘲讽的话语成功刺激到了顾起。
不是,你凶我干什么?
我说这些话是为了谁?
还不是为了你!
人怎么能光要道侣,不要兄弟呢?
那把剑非常有灵性,像是知道顾起心中在想什么,于是又往顾起胸腔扎了一下。
顾起心死了:“这位剑爷,你家主人偏心那只凤凰就算了,你一把光秃秃的剑怎么能被一只凤凰……”
还没说完,剑就又往他胸腔扎进去了。
顾起服了:“我错了行了吧?我保证,见到那只小凤凰不跟他打架,也不跟他吵,把他供起来伺候,这总可以了吧?”
那把剑这才不解恨的回到叶解身边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