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周济生长这么大以来,睡得最难受的一晚。
身下躺的床硬邦邦,蚊子也多得要死,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围着他叮。一晚上下来,周济生被叮得浑身都是包,又痒又疼。
天一亮,他就起了床,顶着两个黑眼圈,看了眼床下睡得正香的许应,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被蚊子叮了一晚上,他倒是睡得香。
没有任何犹豫,他把身子挪到床边,用那只完好无损的脚,踹了许应一下。
许应挠了挠后背,嘟囔一句,翻了个身继续睡。
这下,周济生更气了,专门对着Beta柔软的腹部踹了一脚,用了十分力,没有一丝一毫的收敛。
顺间,他就被踹出去了很远,在地上接连打了几个滚后才停下。许应闷哼一声,捂着被踹的肚子,露出一个痛苦的表情。
五脏六肺都在叫嚣着疼,一股强烈的恶心感在腹部传来,愈发强烈,他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当看到周济生阴沉的脸色时,突然一惊。
“你睡得到挺香。”周济生笑了,可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
许应咬紧双唇,身体有些发颤。
看着他那副模样,周济生的心里莫名的烦躁起来,挠了挠脖子上的包,斜了他一眼,“没看我身上全都是蚊子叮出来的包吗?还不赶紧想想办法?”
听到这里,许应像是想起了什么,慢吞吞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肚子出了门。
折腾了一晚上,周济生可算能安心睡个好觉了。许应离开没多久,就带回来一个绿色的玻璃瓶,闻着有一股刺鼻的味道。
周济生捏着鼻子,“你确定?”
许应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得到回答,周济生依旧脸色阴沉,但勉强同意了让Beta把这种刺鼻的液体,喷到自己的身上。
东西看着不怎么靠谱,但实际上却有点用,周济生浑身上下充斥着刺鼻的味道,但经液体喷过的包上,却并没有那么痒了。
终于,他放过了许应。
困意袭上来,不多时,周济生就睡着了。可在睡得正香时,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在拍自己。
皱着眉头睁开眼,就见许应站在自己面前,手里端着一个碗,意思不言而喻。可这一幕落在周济生眼中,却觉得十分碍眼。
他的起床气瞬间就犯了。
“滚。”他没好气的骂了一句,接着又闭上眼,睡了。
再次睁开眼时,太阳已经升的正高。他打着哈欠坐起身,看了眼放在床头柜上,被盒子盖住的碗,突然想起来,这是许应留给自己的饭。
把上面的盒子拿开,里面放着一个包子,拿起来,发现已经凉透了。
他饿坏了,索性也不管了,三口两口把包子吞进了肚里。
之后没过多久,昨天见过的那个Beta来了,依旧裸着上半身,浑身散发着一股劣质的酒味。
他磕着瓜子,大摇大摆的走进屋,一屁股坐在床对面的凳子上,便迫不及待开口问周济生。
“你叫什么?”他问。
“周济生。”
“那你来自哪里?”他又问。
“这应该和你没什么关系。”周济生懒得搭理他。
被怼了这个Beta也不恼,他似乎对周济生很感兴趣,一直缠着他盘问个不停,叽叽喳喳,吵的周济生头疼。
哪怕下了逐客令,不断对着他吐出各种恶毒的词汇,甚至用上了暴力,把手能碰到的范围内的东西都扔了出去,都无法把这个死皮赖脸的Beta赶走。
他想,如果不是自己现在腿不能动,一定要狠狠教训他一顿。
好不容易送走他,许应可算是回来了,这一上午积攒的不痛快,他都一股脑的全都发泄在了许应身上。
无论他做什么,都要找茬儿。
“我不想一直待在屋里。”发泄一通后,看着低眉顺眼的许应,他终于说出了自己的要求,“你去帮我弄个轮椅过来。”
许应很听话的点点头,接着开始给他做饭。
独自待了一下午,晚上时,许应浑身脏兮兮,推着一个轮椅走了进来,这次总算没让他失望。
轮椅也不知道是在哪里捡回来的,损坏得相当严重,海绵扶手垫没了,座椅也蜕了一层皮。
“你确定还能用吗?”他问。
许应点点头。
有总比没有强,这个时候,周济生也不计较了,难得给了许应一个好脸色,没有在继续为难他。
之后的几天里,许应每次上班前,都会把周济生弄到轮椅上推到外面,比划一通后,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像往常一样,周济生懒洋洋的待在外面晒太阳,午后的微风佛过,他眯起眼,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然而,这样的时光没持续多久,腺体的瘙痒,打断了这份宁静。
周济生把手伸到腺体处,挠了挠。
最近这段时间夜里,蚊子很多,哪怕喷上了许应带回来的绿色液体,也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叮了很多包。
对此,他也只有无奈的份。
等许应下班回来时,周济生又特意让他去买了一瓶绿色液体回来,每次睡觉前都往腺体处多喷了一些。
可效果并不怎么好,时不时,他还是会感觉腺体有些痒,但并不严重。
晚上许应知道后,推来了轮椅,把周济生弄到上面,推着往外走。
两人穿过街,一路来到诊所外,许应走上前,把门敲得“砰砰”响。
“大晚上的怎么了?”一个老头把门推开。
“腺体痒?”在听完周济生的话后,他摸了摸下巴,在纸上写了一行字,“行了,没什么事,应该就是对什么东西过敏,过一阵子就好了。”
得知自己并没有什么事后,周济生也就放松下来,不在成天想着这件事。他恢复了以往的生活状态,每天待在室外晒着太阳打发时间。
许应怕他无聊,不知道从哪弄来了几只黑漆漆的鸭子,给他打发时间。
鸭子喜水,他就用围栏靠着墙圈了一块地方,找来几块砖头,简单砌了一个小水池,来供鸭子居住。
几只都是雏鸭,个子小到一只手就能抓得过来,整日一起泡在水里,边扑腾着翅膀洗澡,边仰着脑袋叫个不停。
更甚的是,鸭子是直肠子,走到哪拉到哪,满地的粪便混着食物的气味,漂浮在空气中,始终无法散去。
周济生恶心得差点没把隔夜饭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