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的使臣里在驿馆里被困了一天。傍晚的时候接到圣旨,说试毒的人死了,纪凝的嫌疑已经洗脱了个七七八八,外面守着的侍卫被召回了宫,驿馆里憋着的一群大老爷们才得以出门放风。
宣旨的太监替当朝帝王向纪凝赔礼,说陛下爱子心切,希望纪凝理解,两国日后还是睦邻友好互不相犯。
纪凝不理解也得理解,为了表示自己真的已经理解了,还不得不亲自把内监送出了驿馆的门口。
内监在门口给了纪凝一块牌子,让他转交给纪副使,说是日后查案,这块牌子可以便宜行事。看样子辽国皇帝还心心念念着大齐的御用鹰犬许诺帮助自己儿子沉冤得雪的事情,纪思远是想跑也跑不了。
能出去后事情就好办很多,余天佑花了一天时间,打听到了那个叫照影的小倌被耶律居养在了京郊的宅子,用完晚膳后,几个人一合计,此事迟了恐生变故,决定隔日就出城去走一趟。
暮色四合,银蟾已上,纪凝帮纪思远解开发髻,解到一半停了手,弯眉微蹙:“明日出城,还是我和余队长一道去吧。你跟秦贡在驿馆下下棋,等我们两个的消息。”
美人蹙眉也是极美,千百风情尽拘在眉心,映在铜镜里,如笔墨晕出的丹青。
纪思远心跳不由漏了半拍,偏生故意不解风情地答道:“可我不会下棋啊。”
纪凝:……
“总之,你们做什么无所谓,让秦贡留在驿馆陪你吧,我跟余天佑去就好。”纪凝道。
纪思远回头看纪凝,低声笑了几下,拿手拧了下他的耳尖,问:“怎么的,这就打算开始金屋藏娇了?”
纪凝耳尖被拧得通红,他咬牙说:“你不太方便。”
前些日子纪思远晕倒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去城郊路途遥远,而且纪凝怀疑他们这一路上也不可能顺顺利利,铁定有人要想方设法地阻挠,他可不敢由着纪思远胡闹。
但纪思远不领情,斜过身子说道:“咱家二爷哪有这么脆弱,那次是个意外。还是说你不信义父的武功?”
说实话纪凝就是不信。
纪思远从前怕暴露武艺引人侧目,故意藏巧守拙,不怎么露出真本事,纪凝过去认识的纪思远就是个满嘴骚话功夫平平的茶商,唯一一次见到纪思远的真本事,还是在前两天,回去后差点把孩子给搞没了。
“你这是什么表情?”纪思远嚷道,“上次还不是从树上下来得急,没留神闪了一下腰,二爷才出的事。这次不会了,保准不往高处爬成不成?再说还有余天佑,你跟他两个人还护不住我吗?”
纪思远单捡着纪凝乐意听的话说,纪凝也被他唬得立场动摇,蹲下.身脑袋靠在他的大.腿上,声音软了下来:“隔川,我就是担心你和孩子。”
纪思远坐在凳子上,拉着纪凝的手放在肚子上头,说:“咱们二爷说了,肯定老老实实,不让他父亲担心。”
纪凝翻过上半身,把姿势换成趴,半推半就地揉了一把纪思远隆起一团的肚子,对着小家伙说道:“也不能折腾爹爹,爹怀你不容易。”
“行了,我替二爷答应了。”纪思远拔了纪凝的木簪子,也替他把头发解开,之后嘴上还不忘了调戏一把,“咱们大爷真俊,二爷能有大爷一半俊多好。”
纪思远偷鸡不成,反把纪凝点起了火。他虽然是读书人,但抱老婆的力气还是有的,他把纪思远拦腰抱起,将人带到榻上:“有你在呢,孩儿定比我好看。”
纪思远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没纪凝长得招眼,奈何纪凝情人眼里出西施,怎么看纪思远怎么觉得对方比自己好看多了。
纪凝趴在纪思远身上,双.腿跪坐在他身侧,居高临下地看着平躺着的纪思远。
“隔川,我想亲你。”
若是从前,按照纪思远的脾气,听了这话,大概会直接半抬起身子,在纪凝低头前就把人咬住,可惜现在腰腹不敢用力,纪思远只能安安分分地平躺着,朝纪凝眨了下眼:“那就亲。”
纪凝难得如此听话,纪思远说完就俯身亲了下去。
亲着亲着就开始不老实,沿着纪思远的脖子咬去。
纪思远眼神迷离起来,发出了些声音。
初夏本来就热,几乎片刻纪凝的衣衫就整个湿透,珍珠似的汗从额角滴露,正正好好滴在纪思远的锁骨处。
一回生二回熟,纪凝仿照起西楼那夜的所作所为。
“别……”纪思远说,“明日还有要事,耽搁不得,凝儿饶我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