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够捕捉到一切邪恶的痕迹,无论是收藏品、诡异还是邪术,只要存在就无法逃脱他的眼睛,不然怎么能被称为收容所的王牌。”
蔡胄解释道,语气中却带着几分讥讽。
“当然还不止这些,他也是局里唯一一个可以治愈被污染的同伴的人。”
精神污染造成的损伤通常是不可逆的,只要见过、听过、感知到那些的存在,就再也无法从意识中抹去,接近疯狂容易,但触及了再想回到一无所知就难了。
这种能力不可能是没有代价的。
“袁队说过他灵视很低,是因为这个吗?”
蔡胄笑:“那是天生的,没办法。荷鲁斯之眼不需要灵视或者别的什么,它汲取的是生命力。”
与以信仰催动的圣剑碎片不一样,荷鲁斯之眼只要使用,就会不断蚕食使用者的生命,直到死亡才能从中解脱。
收藏品分级通常是以影响范围来划分,荷鲁斯之眼只会影响使用者本身,再没有被激活之前甚至不会外溢,十分安全,原本收容所也不怎么在意,直到研究所的人推断,荷鲁斯之眼如果以大量生命力献祭,能够降低一个区域的污染影响等级。
这个发现相当残忍。
等同于一命换一命,即使谁都在说人命不分高低贵贱,但当火车难题出现时,荷鲁斯之眼为他们提供了选择权,持有者将有权利决定谁生谁死。
“像孟队说的,这些收藏品就是裹着蜜糖的毒药,让你错认为自己高人一等。”
蔡胄声音有些喑哑。
沈宝景贴着他,温暖的手臂靠在一起。
蔡胄很快收拾好情绪,那一瞬间泄露的绝望与嘲讽像是错觉,一挑眉道:“想什么呢?半天不开口,活像我把天聊死了。”
“没有,我只是在想,”沈宝景说:“那种文绉绉的话,不像孟队的口吻。”
蔡胄反应过来,大笑道:“那不是为了维护他的形象么?”
孟晚铎原话是这些专拿来哄哈麻批的耗儿药。
“孟队骂人可牛了。”蔡胄嘚瑟道:“连局长都拿他没办法,他能一次对骂四五个老头老太太。”
他还想趁机背后多蛐蛐孟晚铎几句时,忽而什么东西碰到了后腰,蔡胄被吓了一跳,回过头见只是那些道具伸出的一节肋骨,不由得松了口气。
“这东西什么时候跑过来的?”蔡胄心里发毛:“自己长腿了?”
沈宝景站起来,从房间一头走到另一头,说:
“房间在缩小。”
之前他还能走六步,现在已经四步不到了,在他们无意识中房间悄然缩窄。
蔡胄暗骂了一声。
再继续待下去,恐怕不用一个小时,他们俩就会被压成和那团道具一样了。
“他们会在这之前找到我们的。”蔡胄说,干脆道:“实在来不及,到时我躺上去,你记得找人来救我,就当欠哥哥一个人情,记得报答。”
沈宝景忙不迭摇头。
他可是见过副局长的,要是知道蔡胄死在这,老太太非杀了他不可。
蔡胄已经把死羊从祭坛上拖了下来,犹豫着怎么躺上去姿势比较帅。
“等一下。”
沈宝景叫停了他,四下找了块破布,把石台上的血擦干净。
蔡胄没看懂。
怎么,难道要他躺得干干净净走么?
布擦走血液,露出下面的圆型符文,蔡胄凑过来,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有这个的?”
“献祭都会有法阵,但是我们刚才都找遍了,哪里都没有发现。”沈宝景作为‘过来人’,对这一套相当熟悉,说:“孔明渊给我发过一些神秘学的教科书,有关仪式这一块我刚好看完了。”
蔡胄啊了一声。
他知道神秘学那些东西,不知道是哪个研究员鼓捣出来的,每一本都厚得像一座小山,拿来砸死人都绰绰有余,只要一翻开,蔡胄就开始满眼冒金星。
“仪式?那不都已经是三部曲最后一本了!”
沈宝景辨认着石台上的纹路,说:“没看太仔细,打发时间而已。”
没想到收容所里,除了孔明渊,还有第二个人会把那种东西当做读物。
一个三角形,两个圆圈,还有三个四角星,最外圈弯弯绕绕写着蚯蚓般的小字。
“这是旨在沟通的基础法阵,在书本上是信徒试图传递信仰时使用的范例,圆圈代表两个对象,三角形则作为稳定渠道存在,而用羊血……”
蔡胄听到一半就放弃了。
来不及解释了啊啊!房间在缩小啊弟弟!
“但这个法阵被人改过,而且就在不久前。”沈宝景摸了下外围一圈的小字,颜色不同,红得刺眼,而且其中一些符号很熟悉。
他在短信里见过类似的。
是神族文字。
沈宝景眼眸微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