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轻易决策,原因不全在我这里。
除了其他一些不起眼的相关人物,作为被推荐的人选——时枝绘凜,她的态度也至关重要。越前龙雅权衡一番,才意识到影响助教小姐的决定甚至比说服史密斯先生还困难。
如此有主见的人,怎么会被他轻松忽悠。
回到球场,时枝绘凜已不知所踪。
比赛进入尾声,越前龙雅无心关注结果,闲闲地撑着下颌发呆。直到对打结束,他想见的人都没出现。
“哼,你问她?本职工作不完成就逃了……”平等院凤凰脸色不善。
“嘛,也许助教小姐累了吧,高强度运转时间轴可不太妙哦。”
越前龙雅主动为时枝绘凜找借口,见平等院不再搭理他,识趣地离开球场。
少年携着网球包浪迹于澳门这座城市中。
夕阳渐沉,暮色微笼。中西结合的建筑沉浸在暮霭中,葡式遗迹别有一番风情。幸是金秋,空气不似盛夏那般粘稠如蜂蜜惹人生厌。凉风习习,水汽氤氲,不少当地居民出门闲游。
他不满足于匆匆掠过那一幕幕景观,试图与这座新旧交融而饱含沧桑的城市产生微弱联系。他的身形隐匿在当地居民聚集的地方,他的呼吸与它的呜咽相共鸣。
多少个白天黑夜,漂泊于异国他乡的少年如这般行走于城市的街道上。他与当地居民格格不入,却同样满怀善意。
他是真正的旅人,不为某座城市而停留。
走走停停,黑夜悄无声息地降临。越前龙雅来到人迹稀少的街道,比主城区略显破败。只稍一瞬,他便捕捉到了消失在前方拐角处的可疑黑影。全身细胞叫嚣着驱使他一探究竟。
随身携带的网球拍和球派上用场,他利用网球精准地打散小巷中的木制支架,使其“哐当”散落一地,阻拦壮汉们的去路,少年趁空抱着孩童躲起来。
那几位壮汉应该不是本地人,对这片区域不怎么熟悉,再加上缺少照明物,竟让少年带着孩童消失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内。但他们人多,只要实行地毯式搜索,越前龙雅和孩童被找到是迟早的事情。
凝神听了动静,少年估摸壮汉们暂时离开这片区域,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儿。
他揉了揉孩童那柔软的发型,弯了弯唇:“唔,是比小不点儿还小的小不点儿呢。”算是和孩童正式打招呼了。
孩童默不作声,他瞪着湿漉漉的眼睛,如同小鹿般略祈求地盯着少年,不安的神情写满整张脸。
尽管知道语言不通,但越前龙雅叹了口气,宽慰他,承诺着:“放心吧,小家伙,我不会伤害你。”
孩童似懂非懂。
变故只一瞬,越前龙雅掏出手机与时枝绘凜联系,刚拨通还未来得及说话,孩童猛地扑过来,趁其不备夺走手机,挂断电话。
时枝绘凜回电,越前龙雅与孩童默默对峙着。少年占了上风,轻巧夺走手机。但很快,一阵刺痛从胳膊处传来,一声短暂而压制的惊呼从少年的喉咙里溢出,手机再一次落到孩童的手中。
越前龙雅盯着胳膊处的牙印,哭笑不得。自家小不点儿从未咬过他,现在这一咬才让他突然意识到人类幼崽的牙齿锋利程度不容小觑。
暂时拿不回来手机,他又想到那挂断的电话,想象出对方微微愠怒的眼神。他得好好考虑解释的话术。
夜色渐深,孩童被困意缠绕,怀揣手机,耷拉着毛茸茸的小脑袋进入梦乡。越前龙雅轻轻拭去孩童脸上的污垢,屏息抽走手机。
“哒哒哒——”
听到疾走的脚步声,少年的眼神遽然锋锐如刀,警惕地盯着拐角处。
是谁?是那群人?
不,似乎不是,听脚步声好像只有一人。
越前龙雅的视线范围内出现一双熟悉的运动鞋——
“呵,一会儿不见,这么狼狈。”
月色的清辉下,少女身形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