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眉头一挑，有些心虚地转过身去，“这是天机。”

“天机？”沈清鸣想了想无相山的情况，试探问道：“无相山的灵脉可是几位前辈所封？”

“哇！你好聪明啊！”老人转身飘到沈清鸣面前，“从你进来开始，我就发现你是魔修，可是此处玄妙，妖魔踏入不能。你是魔修，却顺利进来，并且启动了太极阵印。你是魔修，也不是魔修。你很聪明，也不聪明。”

沈清鸣抬手召出华虚扇，悠哉地纳凉，“晚辈愚钝，听不懂前辈弯弯绕绕的话。不过，晚辈确实修的是魔道。”

“你肯定听得懂。”老人飘回原位，作思考状，“你体内没有金丹，可你的躯壳是仙身，所以你原本是有金丹的，后来又没了。我看你灵海魔气萦绕，却又有一团东西凝结在一起，有逐渐结丹的趋势。你肯定自毁金丹，而后重塑。”他坚定地看向沈清鸣。

沈清鸣神情淡然如水，眼神纯澈，仿佛能瞧见他的心，玲珑剔透，不染纤尘。

“说对了一半。”沈清鸣道。

“另一半呢？”

“不是我亲自毁的，好像……”沈清鸣回想了一下，记不起那人姓名，也记不清他长什么样，“不记得了。”

“这种事你都能忘？”

“我应该吃错了东西。”

“多半是。”

老人不纠结这事，又想起一件事，“从前有人与你一般，以魔证道，飞升上神。”

“前辈可是说受魔道膜拜的飞天魔君？”

“你又知道？”

“偶然听人提到了。”

“那你……”

沈清鸣迅速道：“我不想飞升。我有没有那个本事以魔证道我不知道，关于飞升上神，我是半点也不想的。”他修仙打一开始就不是为了飞升，只是没有去处，才拜了师父入了天衡宗，之后才有了救济世人的兴趣。飞升于他而言，是结束。

老人吃惊，“小子，我第一次听人说不想飞升，你是不是吃错药脑子坏了？上神他不好玩吗？多自在啊！整天逗逗鸟钓钓鱼，俊男美女看不完啊。你竟然有希望却不想飞升！”

沈清鸣一撩襟前墨发，笑说：“这世上的神存在于过去，泯灭于过去，如今的修士，没有飞升之道，终究落叶归根，散于天地间。而我与天命相争，争来这数百年的时间，看够春夏秋冬，日月星辰，天地万物，此生足矣。虽有飞升机会，还是罢了。”

老人未曾见过这般人，有飞升命格，却只图几百年光阴，做一介凡人。可看此人，一身雪白，冷冷清清，相貌甚好，眸子纯澈，一眼能看到底，确实是位淡薄的人。

“可惜啊！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遇，落在你身上。”

沈清鸣微笑道：“天意如此，自有安排。前辈，不知你可瞧见一位姑娘，生的貌美如花，一身碧蓝衣裙。”

“见着了，在那边。”老人指指沈清鸣身后。

沈清鸣回身看去，果见阿蔓玉立在那处，却是闭着眼，似乎没了意识。

“你是她什么人？”

“朋友。”沈清鸣走过去，试着唤醒阿蔓玉没成功。

老人来到他身边，打量着阿蔓玉，“此人无魂无魄，又不是鬼，不知是那个倒霉蛋自爆本体前，将自己的魂魄分化出来的分身。姑娘眉眼清朗，身姿卓绝，骨子正气，想来本体有侠义心肠，身正骨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