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不显,手上却还是松开了,将伸进衣服乱动的手夹在自己热乎的手和结实的肌肉之间,阻止了他的小动作。没过一会冰凉的手就热了起来,甚至沁出细汗。
“这家店以前也是个蛋糕店。”
付岚慢吞吞的咬着面包,一边摸着。
“嗯,我知道。”封俞绷紧了肌肉,手指扣住作乱的手,这才消停下来。
听到这,付岚诧异的看了一眼封俞。
“以前还是六三制的时候,我在这里上的小学,上了初中才开始学习。”
封俞推了推杯子,示意他喝点热水。
“那你算是我学~长~喽?你怎么会来这上学?”
付岚狡黠的笑着,是放松的状态。
“小时候贪玩不学习,经常逃课出去耍,家里人也不管,开始散养,后来才终于顿悟。”
“哦——逃课啊——想不到我们精明睿智的封老板也有淘气的时候。”
付岚偏头笑他,细长的眉梢微挑,静谧的空间里铺着温暖溢散的午后阳光,柔软的发丝在阳光照耀下被染成了阳光的黄。
“我还知道,从学校后门翻出来,穿过一条小巷,可以偷偷跑到这条街上。”
封俞越发觉得付岚可爱,也侧过身偏头与他说悄悄话似的,低声说道。
“嘘——被人听到就不好了。”
付岚也配合他,猫猫祟祟的歪着头,叉起一瓣“花瓣”送到封俞嘴边,封俞便就着他的手吃了。
两人吃完就离开了温暖的面包店,出门时付岚想抽回热的出汗的手,封俞稳稳攥着,他便不再挣动,两人十指紧扣在衣袖下,出了门,徒留店员寂寞又羡慕的看着他们的背影发呆。
可没过一会,出去了的两人又折返回来,告借店员一声得到同意,就从后门走了出去。
“我们去看看,还能不能走得通。”
狭窄的小巷里不见阳光,显得有些阴森,付岚循着记忆走进交错的巷子里。
封俞被付岚拉着走,走到拐角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了眼身后,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便又回头跟上付岚走向僻静的角落。
“呼,终于出来了。”
付岚从阴影里冲出来,白皙的手伸直,挡在眉骨前,遮住了晒眼的阳光。
马路上车水马龙,暖黄的日光在道路尽头融化,落在远处的玻璃建筑上反射出一片亮光。
付岚走上街头,看着车流,想出了神。
“怎么了?”
封俞见他呆立,出声询问。
“没事”
付岚摇摇头,逆着人流走了几步,又回身跑了回来,拉起封俞的手一起走。
回到家里后,付岚找了个理由上楼,将门反锁后,付岚翻出床下的箱子,里面的纸已积攒了厚厚一沓。
付岚将涂画着混乱内容的纸分门别类,铺在地上,拿着纸笔写些什么。
静静看了一会紧闭的房门,楼梯上的封俞默默转身,背靠扶手,面对墙壁。
看着墙上明朗的笑容,封俞眼神幽深,驻足良久才下楼。
屋内的付岚拿出地图,又添了一笔标记,在空白纸上涂涂画画,标出来学校、东山、木屋、海岸,在东山上重点圈了好几圈。
地上重叠的纸上则凌乱的画着各种场景,停在黑暗里的面包车,车窗外一闪而逝的光影、提着刀和鞭子的高大人影、行驶在海岸上的船、黑暗的袋子和模糊看不清脸的人影……
最上方是一张没有五官的人脸。
付岚看着地上凌乱的纸张,握着铅笔的手支着下巴,阳光透过玻璃,流畅的轮廓线一半在明一半隐在阴影里……
在封俞敲门之前,付岚收拾好地面,琢磨着画板上的衍纸,想着再添些什么。
晚上
付岚轻车熟路的滚进了封俞怀里,小夜灯昏黄的灯光亮着,封俞温柔的看着埋在自己怀里的猫猫头,拽下一点被子露出鼻子,一只手放在他背后,是安抚他还是什么别的意思。
听到他的呼吸变得轻缓,封俞微微转身,关上了灯。果然,那边关完,这边的付岚就像装了雷达,有些不安稳的翻动,封俞立刻轻拍他的后背哄睡,过了一会,呼吸又变得平稳。
和付岚住在一起这么久,封俞早就注意到小夜灯和付岚不开灯睡不着的习惯,以往因为运动太累,半途睡过去倒看不出来,但平时表现的很明显。
“医生,晚上必须开灯睡,关灯就会清醒睡不好,是什么原因?”
“一般这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关灯后心里恐慌,实质是对黑暗的恐惧,这种恐惧多半是幼年期开始的,长此以往对身体不好,最好在专业医师的指导下进行脱敏治疗。
如果不愿意的话,家人还是要了解症结所在,了解他的心理想法,多加陪伴,给予足够的安全感。”
“谢谢医生。”
封俞看着凌乱头发下的睡颜,把扑在脸上的头发顺到脑后,这才闭上眼睛,抱着付猫猫睡过去。
[1]【唐】沈佺期《夜泊越州逢北使》
[2] 歌词节选自《一格格》 卫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