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炿月在一旁没答话,但听到“一起”二字时,眼中明显闪烁了一下。
“嗯,司马炿月...”潼眠看了看一旁有些走神的司马炿月,道,“你让南雨喊上茉霜和云霏。”
“好,那我现在去北苑喊他们,一会后山见。”司马炿月走了两步发现忆影没动静,一记眼刀过去,忆影乖乖松开潼眠衣袖跟了过去。
暮色浸透松林时,崔铭扛着一袋红薯踉跄撞进山崖,衣襟上沾着可疑的鹅毛:“厨房那秃毛鹅追了我三里地,你们倒是搭把手啊。”话音刚落,香禅子半露着膀子已单手拎起麻袋抖了抖,三只油纸包的酱鹿腿骨碌碌滚落,惊得茉霜扑上去死死搂住:“我的鹿腿!我的!”
司马炿月斜倚着青石冷笑:“你们苑养的不是剑客,是饿死鬼吗?”他红袍半敞,指尖懒散地拨弄着手边野草,南雨与灭花沉默地在他身后削竹签,橘袍与玄色袍在暮色中洇成一道冷硬的剪影。
“姐姐吃这个。”忆影忽然从阴影里探出手,苍白的掌心托着一枚洗净的野莓。
火堆“噼啪”炸开一粒火星。
香禅子蒲扇似的巴掌拍向岩石,碎石飞溅中竟徒手劈出凹槽,云霏雪白的帷帽被热浪掀起一角:“粗鲁。”
“我说小霏霏,你怎么又把你那碍事的帽子给戴上了。”香禅子伸手想去戳戳她的帽檐,被云霏的清魂玉箫挡住。
潼眠笑着将鹿腿串上竹签架上去,转头撞见楼容璟正蹲在火堆旁,用树枝小心翼翼戳着半焦的红薯,一缕碎发被汗水黏在颈侧,仰头时眼眸仿若星辰:“眠眠,这个熟了会甜吗?”
“会的。”潼眠接过树枝,给红薯翻了个面。
另一边,火架上油脂滴落火堆的瞬间,茉霜喉头发出幼兽般的呜咽。
司马炿月白了一眼,抛来一壶酒,琥珀色的液体浇在鹿腿,火焰“轰”地窜起三尺高。崔铭怪叫着蹦开,却见花灭突然纵身跃入火中,橘袍翻卷如焰,竟徒手将鹿腿翻了个面:“三分焦脆七分柔韧,这是门道。”
“成了。”忆影割下最嫩的腿肉递给潼眠,“姐姐尝尝,阿花说烤好了。”
茉霜也迫不及待割了一大块,满足地朝嘴里塞。南雨抄起随身带的匕首,熟练地割下鹿腿,递给云霏。
“多谢南雨先生。”云霏接过鹿腿,颔首点头。
“眠眠你看!”楼容璟突然从火堆旁扬起脸,玉白面庞沾着炭灰。他束发的雪青缎带松垮地垂在肩头,“等它裂开口子,会不会蹦出糖月亮?”
崔铭正用石块煨红薯,冷不防被香蝉子抢走酒坛。“香蝉子大师!那是烤鹿腿用的酒,你怎么又偷走了!”
哄笑声惊飞夜枭。楼容璟忽然将烤糊的薯皮捧到潼眠面前,眼眸映着火光澄澈如琉璃:“给眠眠的糖月亮。”
“学院的星河比清风镇亮。”忆影轻抚着身旁的布偶,仿佛在与它对话。
司马炿月将空酒坛砸进深潭,惊碎满迟星子:“过两日休沐结束就该启程去飖都了,百里先生别忘了你我之间的合作。”
潼眠手里握着楼容璟递来的红薯,浅笑道:“自然不会忘,时候也不早了,把火堆灭一下,大家各自回屋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