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尚原这个法器持有者,才有资格放逐里边储存的魂魄,但尚原现在明显有心无力。
“罢了”黄垣捂脸:“你好生歇息吧。”
“弟子不才,多谢师尊体谅。”
严齐海见尚原如此,也思及真元供养之恩来,对黄旻的气性消了些,对黄垣道:
“看在你徒儿的份上,我便不追究那小子的失言之罪。如若有下次,我必不轻绕。”
尚原闻言一笑:“多谢严掌门宽怀。”
严齐海嫌少被人夸,脸上倒有些热,哼了一声,找块地自去练拳去了。
‘聚灵’内终于消停下来,尚原这才开始安心入定修养。
外面。
黄旻和其他三位同门则护在尚原的身体四周为其护法。
沈彻颇懂医术,将真元分别灌入右臂及右肩的几个大穴,又划破右掌,再将染有剧毒的黑血逼出,右臂逐渐恢复了知觉。
眼见一道生翅魔影从空中袭来,但四名护法弟子,此刻皆被魔影压制,一时挣脱不开。
黄旻被魔影手中兵压制一臂,腾出一手探入乾坤袋中,握住最后两枚上品灵石,正欲一举灭尽四周魔影时,却听身后剑风簌簌。
错眼的功夫,黄旻臂上压力骤然消失,而后剑花纷飞,周围魔影均被打散了,无数团血雾接连爆开,方圆五里之内魔影都消失了个干净。
沈彻之后,再无人抵剑神境。众人见这无双剑技,眸中皆是艳羡之意。
知情的自然明白。
不知情的还当金煊门掌门是剑器双修之人。
修真界中,能在一道窥见顶峰已数罕见,何况兼顾两道。外加尚原年岁尚轻,继任掌门不过一二十年的光景,在场众修无不暗暗纳罕,都道这位尚掌门当真是千古难遇的奇才。
“聚灵”中的奇才本尊莫名周身一凛,打了个喷嚏。
黄垣皱眉:“怎么,身体有何不适么?要不我让你沈伯来瞧瞧?”
尚原摇头:“师尊不必费事,弟子休息休息便好。”
为何好端端的,会觉有种不详预感呢。
黄旻见沈彻是用右手使剑,知毒已解,内心高兴不已。
沈彻收回剑,垂眸看了眼缀满灵石的剑柄,欲言又止。
“金煊门的灵石剑好用吧?”黄垣见状,颇为自豪:“若你喜欢,回去我让原儿提你打造一柄。”
末了他想起什么般,又补充道:
“不收钱。”
尚原脸上有点挂不住:“... ...师尊... ...”
“怎么?金煊门的法器定是最好的!”
沈彻委婉拒绝:“多谢黄兄好意,沈某心领了,不必如此破费。”
剑修剑术精湛的要诀在于心,并不在于剑。若是有心,即便一柄木剑也足以斩杀百敌。
用这样一把花里胡哨的剑,反倒是累赘。
严齐海本在一隅练拳,闻言插嘴道:“别以人人都和你一般庸俗。”
黄垣回口:“穷莽夫。”
“你说什么?”
“怎地,穷莽夫,你脚下踩得还是我门中法器,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严齐海重新炸毛:“黄贼,你他娘的再说一遍!”
尚原掐着眉心叹了口气——看来在此处想要好生将养是不可能的了。
黄旻对沈彻抱拳长揖,道:“多谢掌门替我师兄解毒之恩。”
另外三位金煊门修士亦道:“多谢掌门相助之恩。”
他们虽知情,道谢却有意如此称呼。
在其余修士听来,还道金煊门弟子和掌门之间生疏多礼,却不知此刻在他们面前的实是沈彻。
沈彻颔首:“诸位不必谢,尚公子对我等有救命之恩,此等小事相比数十年供养来说,不值一提。”
黄旻心中啧啧感叹——都是掌门,此人素质和严齐海简直天差地别。
从上身之时,沈彻总觉得身上那儿不对劲,但解毒之事迫在眉睫,倒也无心顾虑其他。
眼下暂时安全,沈彻终于琢磨清楚这股不对劲的感觉是从哪里来的了——他正赤着上身站在众人眼前。
沈彻:“.... ...”
他往前走了两步,捡起被严齐海随手扔在地上的上衣,看着皱眉——衣衫破损,已不能穿了。
黄旻赶忙从乾坤囊中取出一件干净的递上去:“掌门,穿这件,干净的。”
金煊门的道袍都是金色,绣满遮风避雨的铭文,非常惹眼。
虽不符合沈彻的审美,但有衣服蔽体比光着要好得多。
“多谢。”沈彻接过衣服,抖开披身,将腰封束好。
黄旻满意点头:看看人家。
“聚灵”内。
严齐海看得蹙眉,一时忘了片刻前还阴阳过黄垣卸任掌门一事,问道:“你门中弟子怎么还随身带替换衣服?又不是赤霞门那群小妮子。”
黄垣冷嗤一声:“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不修边幅?”
严齐海:“你们这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没这身材自然不敢展示。你... ...还有他!”
严莽夫指尖移到尚原:“你两一顿加起来吃得的到半两饭么?瘦的跟猴似得,老夫一拳下去都能打得你们十天半月下不来榻。”
尚原:“... ...”
瘦么?
他抬眸看看师尊,又看了看自己。
好像... ... 嗯... ...是有点。
黄垣不以为然:“呵,饭桶还蹬上鼻子赛上脸了。”
严齐海:“你、你再说一遍!”
两人一触即燃,又开始对骂起来。
“... ...”
尚原额间抬头纹又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