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妹妹何必跟我这般客气,你若不嫌弃,干脆叫我一声魏姐姐……”
说着她来到了柜台前,把玩着一支精巧的匕首,笑道:“难怪表哥对安妹妹另眼相看,安妹妹的喜好果然与众不同。”
明枫心里叹气,明明魏梦蕊比她小几个月,却非要让她叫姐姐。
“魏姐姐见笑了,明枫不过好奇来看看罢了。”
“过几日华安公主准备办置赏春宴,安妹妹不如和我一同前往?”
“明枫谢过魏姐姐的好意……不过,过几日是家母的忌日,明枫需到寺里为母亲守孝祭拜。”
“那真是可惜了。”
明枫买完匕首后就告辞离开,跟在魏梦蕊身旁的两位小姐,站在雅阁,目送明枫的马车离开,才同转身坐下的魏梦蕊交谈起来。
“她这是以为自己的位子稳了?连这段时间重要的宴席都打算在寺里度过?”
没人敢提太子妃之位,现在整个京城也在好奇这大盛的太子妃之位最后会花落谁家。
是皇后娘娘娘家侄女,皇后精心培养的灵蕊县主,还是这位突然冒出来赢得太子芳心的安尚书之女?
明枫心累地离开琼宝阁,没想到还真是冤家路窄。
遇到魏梦蕊,明枫不禁想到了宫里那位正值壮年的正宫之主,当今太子的母后。
上个月,被召见入宫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她也是在一群贵妇千金、宫娥嬷嬷面前,跪在地上,任由高高在上的皇后上下打量。
从诗文到女四书,明枫应付的心力交瘁。诗文她自小为了应对这类私宴就有所准备,至于女四书,哪怕她心里厌恶,该背的也没拉下。
太出挑的行为,只会引来更严厉的约束。
明枫向来清楚这个道理,所以该适应的,她学得良好。
只不过,人不对,表现再好,那位皇后娘娘也不会满意。但皇后还有分寸,也没有过于刁难她,最后训诫了几句,终于放她离开。
想到宫里的皇后,明枫头皮发麻。
那次从宫里回来后,她就连日做了好几天宫斗的噩梦,简直差点做成了连续剧。
明枫摇摇头,唯恐今日再噩梦缠身,掏出准备好的单子,递给月芽。
“我先回府了,你留下把这些采买齐全。”
翌日,明枫就在祖母和父亲不赞同地劝说下,执拗的带着月芽前往京中郊外的灵安寺。随身携带的,除了祭拜所需之物,还有明枫这些年偷偷攒下的家底。
又过数日,在各大宴会热闹非凡举办之时,忽然有人传来消息。
安尚书之女不幸跌入悬崖,已经两日没有消息。
众人哗然。
太子听闻此事,立即率领亲卫前往灵安寺,安尚书也派遣仆从,快马加鞭赶往灵安寺。
又几日,京中宴会上,贵妇们小声交谈。
“听闻那安小姐跌落悬崖处,还有打斗的痕迹。”
“这又是哪来的传闻,我听说悬崖处只留安小姐的一只绣花鞋,太子殿下和亲卫们整整找了三天三夜,也没找到尸首……不过好像有一些零碎的衣裳,有人怀疑是跌下悬崖后被野狼吃了。”
“可我听闻安小姐是被歹人掳走的……”
……
各种传闻在京城贵人中流传,魏梦蕊白日一切正常的参加宴席,晚上一人独处时,忍不住心虚胆怯。
她只是安排了一群土匪制造些骚乱,没想过要人命,安明枫怎么就直接没了!
太子萧元睿一遍又一遍地搜寻着崖底,看着湍湍的河流,声音沙哑。
“顺着河流,继续往下游找。”
“殿下,已经搜寻百里了……”
少年双眼赤红,一字一顿道:“孤说继续找!”
寺院里,安尚书一脸衰容地盯着从衣柜里找到的月芽,厉声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寺院后山突然来了一群土匪,小姐说要出去救人,我拉着她不让,她就把我打晕了,后面的事我也不知道了……”
月芽呜呜哭着,想到那晚传来的惨叫声,身体还在颤抖。
安尚书颓废地瘫在椅子上,满目哀伤。
“早知今日,我就不该纵着她习武,让她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距离京城隔着数百里的一个小镇上,一个身高五尺,长相普通的年轻人牵着马,来到医馆。
他买了些金疮药后,又牵着马向附近的客栈走去。
等到小二打来水,年轻人插上门,才终于重重地喘了口气。
年轻人正是明枫,她用水清理着身上的伤口,一边龇牙咧嘴地给自己上药,一边暗骂那些土匪。
“这群该死的家伙来得可真是时候。”
她刚刚把悬崖踩完点,正准备布置一个完美无瑕的跌落悬崖的假死场景时,还真是天助她般,直接来了一群不要命的土匪。
倒是充分让她实现了以假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