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严无双离开，明枫眯起眼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青年，两人视线相撞，明枫眼中闪过一丝凶光。

东方曜在她看过来时，有片刻恍惚。

当年那个从凡界闯进来的少女，如今已经成为让整个尘渊仰望的第一炼器师。

百战塔比赛时，他就注意到她，彼时她也自信从容，他惊鸿一瞥，心里想的更多却是，一介凡人，能留下来都是她的造化。

后来他失去了掌门的拜师机会，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受挫，心中有一团怒火，他需要发泄。

他将目标对准了两人，一个本就仇家遍地，水太混，他只需要看笑话就行，至于另外一个……他以为一切都能在他的掌控内。

可是，命运却跟他开了个玩笑，一切都超出了他的掌控。

甚至连他的心也不受控制。

“你能原谅我吗？”他轻轻问道。

他们在时空天境相处近百年，他与她切磋，她主动找他修习符咒……他能感受到她的信任与接纳，原本可以一直美好。

明枫冷哼：“不能。”

“使出你的全力，今天咱们把这事了了。”

东方曜苦笑：“了了是什么意思？你可以原谅我？”

“恩怨两清，从此陌路人。”

东方曜呼吸一窒，试图挽救：“你怎样才能原谅我？”

明枫蹙起眉头，笑容带着讥讽：“东方曜，你接近我，不就是担心东窗事发后，我会迁怒你东方家，如今只算你我的账，你应该得偿所愿才对，又在装什么？”

她懒得跟他废话，抬手就是一招赤炎斩。对方并未躲闪，明枫却不为所动，躲不躲，你都不是我对手。

她出手招招用了全力，虽避开了要害，但也足以让东方曜养个数月的伤。

原本想看乐子的宁从雪，表情逐渐变得纠结和不忍。她叹了口气，转身去找晏凝语，总得有人来给这家伙“收尸”。

等到明枫发泄累了，看着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人，终于停了手。

东方曜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状态，或许比起身体的疼痛，被血淋淋挖空的心脏，更让他无法呼吸。

“乘风……你……你要如何……才能原谅我？”

身后的声音越发虚弱，明枫皱着眉，头也不回地离开。

难受么……

确实挺难受。

毕竟她已经认可了这个朋友，到头来，只不过是一场算计和笑话。

不过发泄完，明枫心情也好了很多。她今天观赛受益颇多，正打算整理下战斗技巧，没走多久，又被人拦住。

“乘风小友，可否借一步说话？”

明枫第一反应又是请她炼器的，她以为刚才“接单”的消息还没传开，推辞道：“论剑大会结束——”

“小心！”

不远处一声提醒，明枫警铃大响，察觉出危险的那一刻，金皇钟霎时而出，对面那人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快，抬手就是全力一击。

金皇钟嗡嗡作响，却将明枫保护在钟下，明枫惊骇，居然是名真君？

她果断掏出一枚焚火印，向对方掷去。焚火印与那名真君的攻击两两相撞，余波震荡，也击退了真君的进攻。

不远处玄坤宗的长老很委屈，他们在发现东方少主被痛殴后，担心不小心撞破什么秘密，想吃瓜又不敢多吃，偷偷退后了数米远，此刻发现有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偷袭明枫，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他们使出全力飞速赶了过来，那真君眼看事情败露，不敢耽搁，转身飞速逃了。

玄坤宗其中一名长老追赶过去，一名长老来到明枫近前，关切道：“乘风小友，可否受伤？”

明枫摇头：“没有，多亏有人提醒。”

明枫向四周看了看，没看到什么人，倒是那名长老巡视了一圈后，慎重道：“刚才的确有人在附近。”

“总之有惊无险，前辈，我先回房休息了。”

“也好，你放心，你的住处在玄坤宗腹地，非玄坤宗关系密切的人，进不了那里。”

明枫道谢离开，不觉叹气，在玄坤宗的地盘，都有人敢来对她不利，外面的世界看来更加危险。

回去后，明枫整理完战斗的技巧，干脆设下结界，开炉修缮她的云间镜。云间镜本就没什么耗损，到了半夜时分，她就收工开始睡觉。许是这几天炼器太累，她一晚好梦，等到第二天，伸着懒腰打开门，发现严无双已经等在了门外。

严无双见她心情不错，松了一口气，“乘风，抱歉，昨天让你受惊了。”

明枫好奇：“昨天那人抓到没？”

严无双脸色难看：“长老去追，却被他变换身份，逃走了。”

本来昨晚严无双就来了，但见明枫在炼器，只得回去，在玄坤宗，却还是出现袭击事件，简直打了他们玄坤宗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