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衍顿了下，又道：“以我这些天对丹阳宗的调查，丹阳宗掌门殷天沫，是个极醉心于炼丹的人，年轻时为了试验丹药，不惜亲自试药，还把自己弄成了白发人，为了炼制绝佳的丹药，做一些疯狂的事，也有可能。”

明枫眉梢抖动，惊叹道：“那就是另一种可能，为了妖族手上上等的功法或秘方，铤而走险？”

明枫“嘶”了一声，摇头道：“这种可能性应该很小吧，她可是丹阳宗掌门，若她与妖族有勾结，可是会害了整个宗门，谁来求情都救不了他们。”

司空衍嗯了一声，“正常人的思维，没人会选择这条路。”

明枫随即想到了前段时间救走图聪的那位真君，她随即摇头，那位真君是个散修，不用担心牵连族人和师门，铤而走险也就罢了，敢拿一个宗门来赌的人，还是不太可能。

她接触的晏家、东方家、宁家和玄坤宗，哪怕晏三掌门与妖族女子相恋，也是刻意被隐瞒身份后无意造成的恶果。他们已经站在了尘渊的顶端，如今要做的事，也是稳固住现在的地位。

思来想去，明枫还是觉得第一种猜测的可能性大。

她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后，又道：“我们可以继续从百草园这里入手？”

司空衍看向她，并未反对，“明天先去验收灵植，我托执法堂的人查查百草园的信息。”

第二天，明枫两人如约来百草堂验货，那管事已经面色如常，见到他们二人时，并无丝毫异样。不过订购的灵植较多，光是百草箱，就耗费了上百个。

明枫爽快地付完款，管事也悄悄松了一口气。隔天，明枫又和师兄一起前来拍卖场，那管事照旧来迎接，还笑道：“我还以为您二位今天不来了。”

明枫笑嘻嘻道：“怎么会，百草园的拍卖场也是赫赫有名，难得来见识一番，我可得大饱眼福。”

管事见两人如此坦荡，一颗心终于放进肚子里。

“您放心，百草园的拍卖场，定不会让您失望。”

两人在管事的引领下，进入拍卖场的包厢，明枫又大手笔拍下几株花鲁鲁看上的灵植，才悄悄传音给司空衍。

“师兄，据我对灵植的了解，这批次的灵植虽然也有珍贵品种，但与白江城的相比，并无多少差异，实在有负阳津城的盛名。”

司空衍随意地翻着拍卖清单，也传音道：“据执法堂传来的信息，这百年间，百草堂的拍卖场皆是如此，他们分析，一方面是丹阳宗把绝佳的灵植内部珍藏了，另一方面也可能不想抢走白江城的风头。”

这的确都说得通，明枫也预想过，好在已经买下不少灵植，她靠炼器也能得到那些私藏的极品灵植，明枫也就不纠结了。

司空衍又传音道：“从执法堂那查出的信息，没什么异常，不过他们带来一个新消息，钟月殿主过几日后会来阳津城。”

明枫好奇，钟月殿主来做什么？她原本还想找狄扬打听百草园的内部情况，但又担心将他牵扯进来，最终决定还是不去找狄扬。没想到钟月殿主来了。

“不如我们将钟月殿主引入灵植园，没准不用我们提，她就能发现异常。”

两人在结束拍卖后，就收拾收拾假装出城。出了阳津城后，还真让他们发现了尾随的尾巴，他们并未多做争斗，将人甩掉后，换了个身份一前一后返回城中。

管事听闻手下人来报，皱着眉头压下了此事。

丹阳宗后山的田庄。

微胖老人摘下草帽给自己扇风，扭头看见卖力干活的年轻人，已经习以为常。

“万扬，歇一歇，我跟你说件事。”

年轻人擦了把汗，迈步走过来：“殷叔，什么事？”

“丹阳宗马上有贵客到访，上头让咱这几天挑选上好的蔬果送去，到时你同我一起去送吧。”

叫万扬的年轻人眼中瞬间露出惊喜：“好的，殷叔。”

微胖老人又道：“我这次带你上丹阳宗，纯粹是去干活的，你给我记住，进了丹阳宗内部，不可乱看乱问，也不能乱跑，听清楚没有？”

“我知道的，殷叔。”

微胖老人却没那么好敷衍，咳了声又道：“你别以为我老人家迟钝眼花，你浇个水，还能看着你的洒水壶发呆，你那洒水壶是谁送你的？”

洒水壶算不上什么珍品，只是个地品下阶的法器，不过一侧壶壁上的雕刻却很精致，俏皮的小猫抬爪扑向一株兰花，画风与眼前这个没什么情调的年轻人格外不符。

更何况，万扬偶尔珍爱地抚摸壁上的小猫，老人都看在眼里。

万扬脸色微变，嗫喏道：“没谁。”

老人见他这表情，哼笑道：“你那心上人和你一样是灵植师，还是炼丹师？”

万扬抿着嘴角，低声道：“炼丹师。”

“我说你怎么经常看着丹阳宗方向，行了，小子，若她真是丹阳宗的炼丹师，人家前途无量，你在这里蹉跎岁月，永远都抱不了美人归。”老人摇了摇头，又道：“这次带你去丹阳宗，不许乱来，回来以后早点离开，等你成为一名强大的灵植师，才有资格来找她。”

万扬不发一言，只是苦笑，老人以为猜中了内情，也不再多劝。等老人走后，万扬也就是狄扬，坐在田埂间，抬手抚摸着侧壁上的小猫，眼中闪过温柔。

“兰花……是我的意思？我以后要做一个配得上你的灵植师！”少年扬着笑容，又凌空挥起剑，“都说剑道是杀伐之路，我今后要做一个不一样的剑修。”

耍了遍剑招，少年又开心地抱着水壶欣赏，他目露疑惑：“那这猫代表什么，你不应该刻个炼丹炉吗？或者药瓶也行。”

温柔漂亮的少女嘟嘴：“那猫是我。”

“原来你喜欢猫啊。”少年目光含情，瞥见少女水润的唇瓣，大咧咧地抱着水壶亲了口小猫，“那以后咱们养只猫。”

“你……”少女被他孟浪的动作惊到，霎时羞红了脸。

“不理你了，我去炼丹了。”

少年嘿嘿傻笑，却抱着水壶无比欣喜。

当初的少年已经成长，只是他想找回这些年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