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清明,齐枫甚至还能清晰的回忆起两个月前初入白鹤学院的场景。六十余天转眼而逝,但齐枫对于没有起伏的日子以第一印象覆盖过去,听学,练功房,接任务。日复一日的修炼使学院的新生渐渐陷入了麻木的状态。学院红榜上排名几乎没有变动,新生对于竞争的意识逐渐淡化。
所以,在清明后一天学院就公开了令新生找不着北甚至‘骇人听闻’的消息——仙门会试。
就是在飞升前两月各大学院门派联合起来组织学员之间的比试,目的就是为了在这最后关头再刺激一下学员实现突破。四年一届,由北方四所门派轮流组织,而这一届刚好轮到白鹤学院。
消息刚公布的前几天,许多新生压根没放在心上,并对此嗤之以鼻,心想这糊弄谁呢。
而在后几天的时间里,整个学院的师兄师姐都变得忙碌起来。倒不是张灯结彩,而是往外派遣学员越来越多,后来干脆给全院停了课,点到谁谁就去帮忙。
新生也在这几天被全部集合到小操练场上。
在这场上多了三座,用座这个词形容近一丈高两人宽的涧石蓝水晶柱也不算滥用。前面有位长老坐镇看着场下不明所以的新生们解释这是用来测试修为的,本次的会试参加的学员修为最低也是炼气六层。本来就是给准备飞升的学员突破桎梏的机会,所以再添些人手来保证受益的全面性,也算给了还待四年的学员积累经验。
本此白鹤学院的新生中有不少连炼气三层都没有达到的人,因为自知自己不如太多人而每日坚持修炼到了两个月后等来了证明自己扭转命运的时机。也有刚入学院就炼气六七层往上的佼佼者,也会在两个月枯燥无味,自认没有竞争的学院生活后原地打转,更有甚者不进反退。
这是两种很普遍的现象,还有另外两种极端。
一是机缘巧合混进白鹤学院就自以为往后可以高枕无忧或是整日自惭形秽,将自己一贬再贬弄得一无是处的人。
二是刚入学院时便是天才,而天才比前几种人更努力或是不努力都照样站在前沿,让人望尘莫及,让人咬牙切齿。
所以检验新生的第一关就是两个月后的测试,你是哪种人,测了就知道了。
测试结果也很简单,达到了就到议事堂中去,没达到就自行去往大操练场准备聆听素有白鹤山第一快嘴称号的李泽天李长老的倾情劝告。
因为这是临时通知的,所以齐枫和向榆树分在不同的两队在排,向榆树要比齐枫慢上一两人。
等到他踏进议事堂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了不少人三三两两的成群而立。
而他也很快找到了偏僻角落那脊背挺拔,静默如竹的人,他高兴的走过去,原本打算吓唬对方的,还特地放慢了脚步,但没等他靠近。齐枫就像是心有所感一般,毫无征兆的扭头,倒是把向榆树吓得一激灵。
见被人发现了,他索性也不装了,迈着大步子走到人跟前好奇的问:“齐老弟,你怎么察觉到我的?”
齐枫解释:“你走的路径太明显,即使很多人走动还是能察觉到。”
向榆树一扬眉毛,笑了一声便败下阵来。
向榆树:“还是齐老弟厉害。”
向榆树:“话说齐老弟你现在是什么修为了?”
齐枫道:“筑基初期。”
向榆树大吃一惊,刚入白鹤学院的时候他也问过齐枫,那时候他还是炼气四层两个月一过就是筑基初期。就算是门派老祖都不敢吹嘘自己年少时这般传奇,这还是是人能达到的吗?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笑道:“要是别人给我这么说,我断然不信,但要是是你的话好像也挺合理的。”
向榆树:“哎,有些时候不得不佩服你们,在下甘拜下风。”
齐枫笨拙的安慰向榆树两三句话就给人逗笑了,见状他又挑起另一个话题:“向兄你现在是什么境界了?”
换一个人在这个时候来问的话,向榆树会觉得这人必定是来冷嘲热讽的,但要是换成齐枫,向榆树知道齐枫这是单纯的问问,因为他清楚,齐枫还没学会含沙射影这个才艺。
向榆树:“我现在是炼气六层,马上要突破到七层了。”
向榆树像是想起什么,咧嘴一笑,“这还是得多亏了你啊齐老弟,这两个月你没少带我出任务,每次有你就准少不了灵石。这不我才能整天呆在练功房修炼。”
齐枫诚恳道:“向兄自己也很努力的。”
向榆树哈哈一笑,“齐老弟,你这就谦虚了。”
他还欲再说,但方才站在台阶上十分威严的长老此时步入了议事堂。见他进来方才还在窃窃私语的新生都立马禁言,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向榆树也不例外立马安分站好。
唐楚沉着脸,一脸严肃的站到议事堂最前方那长老和院长座位的高台上。
他静静的看着台下这批筛选出来参加会试的新生,两百三十三人,选了九十九人出来,不知道孰好孰坏。唐楚看了好一会才像是确定了什么一般,终于开口讲述本次会试的规则。
唐楚:“诸位,现在能站在此处的不论如何都是有一定的实力。而这次的仙门会试是几所门派都十分重视的。就是希望能够通过这次会试使即将参加飞升大典的学生可以进一步突破,当然也能够让还没准备飞升的学生可以积累经验四年后再战。”
“本次会试将由我们白鹤学院一手操办,绝对不希望出现什么闪失,但是取得成绩是次要的,学生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齐枫听到这算是听明白了,这位长老讲话和他之前听校领导每次演讲前都要铺垫一大堆是一样的。
他非常能总结出经验,现在不是正式开场,所以这些中规中矩的话会在会试那天再次重复。
他不是很喜欢听人讲述他已经明白的大道理,但学会聆听也是一种礼貌。
所以齐枫练成了他的独门绝技,能够一边听人讲谱一边神游,但是也能抓住关键信息。如此一心二用,长期下来竟也叫他得逞了。
等到从议事堂出来,已经日近黄昏,晚霞碎了半边长空,整个天涯都沉浸渥赭的温婉中,难以自拔。
齐枫和向榆树打算去三客间用晚饭,在路上向榆树有雀跃,他问齐枫:“齐老弟,今天唐长老讲的话你听明白了吗?”
齐枫:“嗯。”
齐枫将自己总结的精华讲给向榆树听:“参加会试,获得名次,积累经验,准备飞升。”
向榆树听着齐枫讲述刚开始还认同的颔首,但后面听着听着就不对劲儿了:“嗯嗯嗯……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