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枫弟弟!”
向榆树寻声看去,只见一位半挽着发髻头上簪着的珠钗歪七扭八,还有大半缕墨发垂在肩头,让人觉得别有一番韵味的姑娘,身穿一身淡茜累珠叠纱藕丝罗裳,笑脸盈盈的朝着他们走来,一来就抓着齐枫的肩膀。
她道:“怎么才几月不见,瘦了这么多?!”
齐枫看着面前比自己矮了近一个头的姑娘乖巧的唤了一声:“秋姐。”
“诶!真是好久都没见到你了,瞧你这身打扮原来是进白鹤学院了呀。”
提到这件事齐枫还有些不好意思,“当初没有告知秋姐这件事,是有难言之隐,还请海涵。”
满秋小手一挥,毫不在意道:“那些都是小事,不用在意。”
满秋将目光投向齐枫身侧的向榆树,“这位小公子是谁呀?”
向榆树主动对满秋介绍自己:“秋姐好,我是齐枫的朋友。”
“原来是齐枫弟弟的朋友啊,这是过来一起吃饭的吧?”满秋说着搭上两人的肩,带着人朝大堂后方走去,“来来来,姐姐带你们到后院去,那里清净,这会大堂里客人有些多快没位置了。”
整座后院都没有人,满秋带着两人来到一处高台上,旁边就是一柱玄褐高大的黄金枫树。
看着风光依旧,缀满枝头的黄金枫叶,齐枫忽而喃喃低语一句:“还没有落叶。”
满秋招呼着人坐下,问两人有什么想吃的。
齐枫先问了向榆树:“向兄,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向榆树不挑食,又是齐枫请客,“我都可以,你点就行。”
既然如此,齐枫对满秋说:“秋姐,就都上你们这的招牌菜吧。”
满秋应了一声“好”,还没说上几句话,就听见院中的廊道中传来一道略微熟悉的声音。
“阿姐,有客人找。”
一位身着木兰青双绣缎裳的姑娘朝着高台走来,满头墨发就用两根素木簪子盘起,走动间额前碎发飘动,轻柔抚过眉梢。
她手上还带着盛菜的托盘,一步步走到满秋身前,她看着人道:“阿姐,隔壁陈叔来找,说你昨天去他那里要的猪棒骨他给你拿来了,他还问你明天那半扇猪排骨还要不?”
满秋还没答话,身旁的人倏忽出声,向榆树拧着眉,盯着眼前这一个月前在仙门会试上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一剑横扫整座赛场的人,现在在一家小巷子的客栈里端盘子?
向榆树大喊一声:“大师姐?!!”
齐枫也看向满潜,唤了一声:“大师姐。”
向榆树见齐枫这么淡定就有些好奇,“齐师弟,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齐枫十分认真道:“我是惊讶的,向师兄。”
向榆树:“......”
我信你个鬼。
满潜像是此时才注意到他们二人,朝着他们微微点头。
满秋咧嘴一笑,“你们认识啊?”
满潜替他们回话:“认识。之前一起组队过。”
她紧接着又道:“阿姐,你再不去陈叔该等着急了。”
满秋听到此话才想起来这回事,有些着急的往外赶去,临走都不忘吩咐满潜:“小妹啊,给你的两位师弟上一桌招牌菜来!”
满潜答应下来,“知道了阿姐,你快些去吧。”
目送完满秋提着衣摆急匆匆往外快步走去的身影,满潜又转过身来。
她道:“这里没有什么师姐师弟,别那么拘谨。还要什么,茶?还是酒?”
“茶!茶就行了。”
见向榆树回了话,满潜又将目光投向齐枫。
“一壶茶就好,有劳了。”
满潜点点头,转身离去前说道:“稍等,很快给你们上菜。”
向榆树连忙客气道:“谢谢啊。”
满潜随和说道:“不客气。”
待到满潜走后,向榆树这才问齐枫:“齐老弟,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呢?难不成你早知道?”
齐枫道:“也不算早知道。向兄,你还记得我之前给你说的我有一个猜想吗?”
向榆树回想了一下,颔首道:“......记得,怎么了?”
齐枫道:“我在白鹤新生试炼的时候来住过这家客栈,当时听说老板娘有个妹妹最近要回来,我没有多想,直到后来在学院里见到了大师姐,第一次见面就觉得眼熟。”
向榆树下意识问道:“所以你那时候就怀疑了?”
齐枫道:“刚开始并不能确定,后来在一个队伍里也没有机会问,不过今天算是弄明白了。”
向榆树叹了口气,“搞半天这么大点事,齐老弟你可以直接问大师姐啊?实在不行你当时可以问问那位秋姐也行啊,你绕了一大圈,啧,何必劳这般神?”
齐枫很冷静的回问道:“向兄,你觉得我能怎么问?”
向榆树一听,张口就来:“当然是,大师姐,你是不是跟那初日静斋的老板娘有点关系?”
“......不是,我怎么感觉这话怪怪的?”
齐枫提了建议:“你要不再换个问法?”
向榆树又试了试:“大师姐,我觉得你和那初日静斋的老板娘十分相像,难不成你们是姊妹吗?”
向榆树说完自己都忍不住扶额。
向榆树:“......”
齐枫这才说道:“向兄,我觉得这么问一个姑娘不太合适。”
向榆树补充道:“......还有点冒昧。”
向榆树这才明白齐枫为何憋了这么久不问,这能怎么问?这样的问题随便去问哪位姑娘都有些冒昧了,更别说是高岭之花般的大师姐了。
向榆树脑补了一下要是真的问了大师姐这个问题,那么他可能会有两种下场——
一是大师姐瞥了他一眼,没空理会他。
二是收到大师姐操练场约战书一张。
向榆树忽然觉得自己还是那么不成熟,不稳重,已经出来历练这么久了,竟然还没能练就深谋远虑的本领,家中经营的饭馆又是个常与人打交道的营生,如此看来他现在离继承家业还差的远呢。
向榆树看着齐枫,那眼神仿佛经历了神明地洗涤,大彻大悟般开口:“我悟了!”
齐枫不明所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