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当然也可以,但维恩目前没有心情开,因此挂了暂时休息的公告。
那个旧光脑其实对自己已经没有用处了,但出于某种不知名的原因,维恩最后还是收下了它。
“唔……还是谢谢你啦!”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西泽尔笑了笑,像哄虫崽似的弯下腰,柔声道:“夜深了,阁下您该休息了,明天早上我带您出去玩怎么样?”
一听到可以出去玩,维恩立马来精神了:“真的吗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所以您要好好休息,明天才有精力出去玩呀。”雌虫说,他的神情很正经,并不像是在哄自己玩。
维恩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他已经整整一个星期没有出过这层楼了,此时得知明天能出去玩,自然高兴极了。
“那阁下我就先走了,明天早上我会来接您。”
西泽尔这次倒没有从窗户跳下去,他开门出去了。
……
“好耶!”
维恩欢呼了一声,扑到软软的床上,开心的抱着枕头在床上翻了几下。
自己虽然来主星快半年了,但实际上也没出去过几次,更别提出去玩了。
星网刷多了无趣、游戏打久了烦躁……鬼知道自己这几天有多无聊!再不出去,自己都要长蘑菇了!
现在得到明天可以出去的承诺,维恩瞬间觉得心里幸福的冒泡。
维恩决定暂时收回对“西泽尔·卡门脑子有病”的评价。
西泽尔·卡门真是一只靠谱的雌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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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
西泽尔刚一进家门,就在大厅看见了自己的雄父加布里尔和雌父菲利斯,而西米尔正老实的站在一边。
看这架势,西米尔估计是又干了什么惹雄父生气的事,现在正挨训呢。
“是的,雄父。”西泽尔撇了自己那脑子一根筋的弟弟一眼:“西米尔是又做什么惹您生气了吗?”
“他还能做什么?去跟雄虫相亲,结果把雄虫气跑了!”加布里尔警告似的看了西米尔一眼:“这个月内,你下班后哪也不许去,马上给我回来上语言艺术课,听见没有?”
西米尔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是拼命点头。
“咳咳!雄父,我明天有点事,可能要晚点回来,你们到时候不用等我,直接吃饭就行。”西泽尔往前走了一步,站在了西米尔的前面。
加布里尔的注意力果然转移了过来:“嗯?你最近不是在休假吗?军部又把你叫回去了?”
“多里安上将没有让我回去,是我答应了莫尼尔阁下,明天陪他出去玩。”西泽尔说。
“莫尼尔?噢,我想起来了,是本来准备订给西米尔,但最后不了了之的那只雄虫吧?”加布里尔勉强从记忆里翻出了这么一号虫。
他之前在别的星座旅游,这两天才刚刚回到主星,因此对维恩没多少印象。
加布里尔喝了点茶:“西泽尔是喜欢他吗?”
“是的,雄父,我很喜欢莫尼尔阁下。”
“那你去吧,不过我可提醒你,别像你弟弟一样乱说话,把虫被气跑了。”加布里尔挥挥手,接着又补了一句:“他全名叫什么?谁的虫崽?”
“他叫维恩·莫尼尔,是卡莱尔阁下的独子,他是一只非常好、非常可爱的雄虫。”西泽尔说话时的表情相当柔和,似乎想到了什么令虫幸福的事情。
“……我知道了,你先带西米尔上楼吧,我想自己待一会儿。”加布里尔说,他的声音很轻,神情一下子变得十分疲惫:“别担心,我对维恩没有意见,他是一个很好的孩子。”
等到西泽尔和西米尔消失不见后,加布里尔才收回目光。
……
“雄主,您……”菲利斯有些犹豫的开口。
加布里尔机械般的扭过头,他往日是那么的能言善辩,现在却只能涩然一笑:“卡莱尔……我有多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了?”
“……”菲利斯张了张口,好似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选择了一声不吭。
加布里尔也不在意,只是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有些话,他已经憋在心里太久了。
“我也不知道,我以为我是恨他的,我当然该恨他。
明明我才是和他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他也说过我永远是他最好的朋友,可为什么后来一切都变了?
卡莱尔他变得越来越优秀,几乎没有虫会讨厌他,他出现在哪,那里的所有虫就会将目光集中在他身上,他是那么的耀眼。
我并不嫉妒他,相反,我为他高兴,我高兴他的好被更多虫看见了。
但随之而来的是,卡莱尔有了越来越多的朋友,那些虫总是围着他,我根本挤不进去。卡莱尔来找我的次数越来越低,我有时候甚至一个月都见不到他一次!
我开始恨他,恨他背叛了我,恨他丢下了我,恨他不再重视我。
我恨卡莱尔把我遗忘在了一个不重要的角落里。
直到某一天,我们大吵了一架,我删了他的联系方式。
我离开了主星,动身去别的星座散心,我再也不愿意看见任何跟他有关系的东西了。
后来我听说他生病了,他的弟弟给我打通迅,说他想见我。
我回去了,我去医院里看他,他的脸色是那么的苍白,冰冷的手背上满是针孔和淤青。
卡莱尔看见我就冲我笑,他说很抱歉之前忽略了我的感受,他说我永远是他最好的朋友。
他还是那么漂亮,在看见他的那一眼,在他跟我道歉的那一刻,我突然就不恨他了。
至于他的缺点,早在很久以前,我就已经把这些东西连同他的眉眼鼻梁一起爱过了,我记得他得逞时惯用的表情,嘴角怎么弯的,眉毛怎么挑的。
……
卡莱尔去世之后,我开始逃避,我不愿接受他的离去。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以为我已经放下了,我以为我已经释怀了。
可在西泽尔提到他的名字后,我才发现没有……”
加布里尔伸出了右手,他白皙的手指上套着一枚镶着紫水晶的戒指,正如某只雄虫的眼睛:“现在提到卡莱尔,我就只记得他的好了,我记得他对我的好,我记得他的笑颜,可他的缺点,我一个也想不来了。”
当一只虫去世的时候,最先遗忘的是他的缺点。
卡莱尔·莫尼尔在加布里尔·卡门的记忆里永远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