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时间可以倒流,维恩一定会给三个小时前决定来赴宴的自己来几下。
这哪是什么接风宴啊?分明就是一场大型的相亲宴会啊!
还有,那个叫什么亲王的,他为什么时不时就看自己一眼啊?!
维恩十分确信自己之前绝对没有见过这位亲王,自然不可能与他有什么恩怨……所以伊瑟尔亲王到底为什么要一直瞪着自己啊?
而且看他的神情,就好像自己是什么罪大恶极的虫一样。
比如杀了他全家什么的……
不对不对!这也太不吉利了,还是少说为妙!
“咳咳……”维恩下意识往银发雌虫身边靠了一点,扯了扯他的衣袖,压低声音问道:“西泽尔,那个伊瑟尔亲王,我之前应该没有见过他吧?”
西泽尔微微偏了偏头,小声回道:“没有,亲王殿下昨天晚上才刚回到主星,今天是您第一次见他。”
哦,没见过。
……那他为什么老瞪我?!
而且他看自己的那个表情,就好像自己欠了他八百亿星币没还一样,格外的苦大仇深。
维恩在心里嘀咕了几句,接着又往西泽尔身边挪了一点:“亲王殿下一直都是这样的性格吗,怪吓虫的……”
“那倒没有,其实伊瑟尔亲王平日里对虫挺友善的,像今天这样的情况我也是头一次见呢。”
这么说自己还是头一个喽?
“哦?”维恩挑了挑眉:“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一下亲王殿下让我享此殊荣呢?”
……
就在两只虫说话的期间,亲王殿下不知道抽了什么风,总是盯着维恩。
维恩也毫不示弱的看了回去,如果眼神可以杀虫,那伊瑟尔大概已经死了n次了。
西泽尔颇为无奈的挡在中间,把雄虫遮在了身后。
“您要是觉得闷,可以去后花园坐一会去,亲王殿下交给我就好。”西泽尔扭过头,压低了声音道。
“啊?”维恩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他下意识的打量了一下到处都是虫的宴会厅,“我要怎么出去?”
宴会厅里这么亮,还都是虫,自己总不能光明正大的离开吧?
那太失礼了。
西泽尔转过身,趁着其他虫交谈的空隙,指了指宴会厅西边的一块幕布:“那后面有一扇通往花园的偏门。马上就要跳下一首曲子了,到时候会关灯几秒钟,您可以趁机出去。”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维恩疑惑的撇了他一眼。
“大概是因为我以前经常这样干,熟能生巧了吧。”西泽尔朝他眨了眨眼睛,“毕竟催婚什么的,一两次还好,多了还真受不了。”
维恩:“……”
原来在偷懒方面你还是个惯犯啊。
感觉这家伙在自己心里本来就碎的不能再碎的形象,此刻又破灭了不少呢。
果然虫不可貌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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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门后是一条漆黑的走廊,一盏灯都没亮。别说看路了,连自己的手都看不见。
维恩不得不伸出手贴着墙,一点一点摸索着往前走去。
……
这里实在太安静了,连心跳声都变得明显起来。
走廊很黑,一点光亮都没有。本应该守在此条走道的侍从们不知往何处去了,整条走廊陷入了一片死寂。
不知为何,此处的墙面格外冰冷,就如同冬日边境里的层层积雪一般。
边境的冬日总是格外难熬,层层叠叠的积雪盖住了道路、房屋……但那些星盗们可不会因为下雪就停止杀戮。
于是在积雪的覆盖下,许多生物连活下去的希望都没有了。
……
维恩收回了贴在墙面上的左手,他突然觉得自己的手又疼了起来。
可自己的手为什么会疼,他已经不记得了。
或许是因为当时年龄太小,所以遗忘了。又或许是因为他并不愿意回想起那些事,所以刻意忽略了那段记忆。
不过既然想不起来,那便先将此事放一放吧。
维恩又走了几步便停下了,他听见了一阵杂音,是从走廊深处传来的。
自己走了很长一段路,离宴会厅已经很远了,如果不放开精神丝的话,是绝对听不到那边的声音的。
雌虫没有精神丝这种东西,只有雄虫能够使用它。至于它的能力大小,就要取决于使用者的等级高低了。
维恩若是想打探情况,放出精神丝无疑是最合适的选择。但维恩并不打算使用此种方法。
毕竟皇宫内有规定:禁止任何外来虫在宫中放开精神力。
违反规定的虫的下场都相当凄惨,他可不想去触犯规定,成为下一个倒霉蛋。
哎呀,今天的自己依然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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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恩看着眼前的地方,喃喃自语着:“哦不……”
虽然他之前都没来过皇宫,但也不至于瞎到认为这里是花园。
西泽尔这家伙怎么没告诉自己,那条走廊有分叉啊!
现在完了,自己走错路了!
维恩颇为尴尬的躲在柱子后面,思考着该怎么悄悄溜回去。
光脑不知为何突然失去了信号,发不了信息,自然没有办法联系到虫。
找守在此处的侍从?
这倒是个合适的办法,但他们要是问起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自己该如何回答?
我想去花园透透气,但是不小心走错路了?
不行不行,这理由也太牵强了吧。就算那些侍从们会信,虫帝陛下和那个总是盯着自己的亲王也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自己毕竟是雄虫,大概率不会被罚。但陛下会不会因此牵怒于罗兰叔叔和莫尼尔家族却未可知。
维恩叹了口气,此时的心里感到万分后悔。早知道就待在宴会厅里不出来了。虽然那个伊瑟尔亲王总是一副“所有虫都欠他八百亿”的表情,但也不是不可以忍受。
反正就一晚上的事,忍忍就过去了。
……
维恩实在没招了,这里乱得跟迷宫似的,他根本找不到来时的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