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到星海光来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以后白鸟游找好方向,只身一人走到施怀登阿德勒俱乐部的训练馆门前。她和星海光来太久没见了,走到这一步还在犹豫要不要开门。排球落地和推开的大门同时吸引了星海光来的注意,他在一秒后飞快向前抱住归国的女友,没多久又注意自己身上还有汗味,紧张兮兮地松开手臂,一言不发地盯着白鸟游。
星海光来期待的东西和人,都在日本了。
“你回来也不告诉我,和当时要走的时候一样。”
“很过分吗?”
“你猜到我想说的话了。”
“那我就一直过分吧,因为现在的你告诉我,你是开心的。”
白鸟游发现他的队友基本都停下手头的动作,除去少数在原地不断拍球的,剩下的人里甚至还有她所熟悉的。与昼神幸郎长得有五相的男人正摆着一副老父亲的表情看着和白鸟游交谈的星海光来。
昼神福郎叉着腰,在星海光来背后看了许久,他挑了挑眉:“光来,你不应该让女友坐着和你说话吗?”
星海光来转身看着昼神福郎,听完队长的允许,心里开心极了,他赶忙回答:“谢谢你,福郎队长!”他不爱叫他“昼神队长”,因为会想起某个欠揍的好友。
星海光来默默把手绕到背后,伸手招了几下,示意白鸟游把手给他。白鸟游看懂了,认为周围人没在注意她和星海光来后便搭上手,被拉到角落的休息椅坐下。
“你回来以后还走吗?”星海光来不敢问她这次回来是为了什么,干脆贪心地把整个未来概括了。
白鸟游没有很刻意地去想,脱口而出道:“不走了,可能再也不走了。”
“就留在我身边?”
“你想吗?”
“要看你怎么想。”
“以前的光来是一个很笨的男生,现在的光来是一个很笨的男人。”
星海光来撇撇嘴,明显不满意这句话,“我很伤心哦。”
白鸟游在公众场合还是收敛的,她从容不迫地转头,说:“伤心什么。”她用那双认真的眼睛看着星海光来,“我喜欢的,就是这样笨的光来。”
他们眼中留存着过去的色彩。在鸥台那段时光,白鸟游难以否认,她在深渊痛哭后于谷底笑迎暖春。那时有星海光来在身边,有几个熟识的好友出门聚会,直到现在,那些短暂的快乐仍然历历在目。
高二那年,生活处处都是阴霾的女孩经历了一次轰轰烈烈的告白,她答应了,对象是人生从不缺少闪耀之时的少年。白鸟游觉得那时候做的选择没错,因为星海光来已经成长为值得托付的青年了。
“你现在有时间吗?”白鸟游问他。
星海光来看了看队长,昼神福郎还在惬意地向他打招呼,“我可以陪你的,待会和教练请假就行了。”如今的他可以为白鸟游付出时间,何况他的恋人刚从阿根廷回来。
请到假的星海光来保持镇定地走出训练场馆,在远离场馆的拐角处原地起跳,几乎是要跳到天上去了。
他和教练请假的理由也是通俗易懂——“我要和女朋友去约会。”这句话的杀伤力仅对二三十岁的男人有用,阅历丰富的教练只是点了点头,嘱咐几句就让他走了。
星海光来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拉着白鸟游的手在大街上走,梦回几年前还是高中生的时候,唯一的不同就在于当时连牵手也要犹犹不决十几分钟,而现在只要对视几秒,手就自然牵上了。
恋人间好久不见的尴尬从两人骨子里透出来,他为白鸟游的回归而高兴。
紧接着,不知所措。
“光来,你要吃点什么吗?”白鸟游问出一个让星海光来摸不着头脑的问题,她打心里是故意这样问的,女人眼尾扬起,又道:“…不对,应该说是我有点饿了,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
“没问题。”星海光来点头答应,他面无表情地走在前头,手握得更紧了。
星海光来不相信白鸟游对着他眼睛说的那句再也不走,他能看到那双如蔷薇般瑰丽的眼睛散发着谎言的光芒。他们两人之间不该有隐瞒,一方没有发现另一方的心脏在无规律的晃荡着。
他和她去了从未踏足的区域,东京是一个不算大的繁华地带,白鸟游吃饭时喝了酒,断断续续说出那些年星海光来遗漏的秘密。
凌晨1:25分,东京涩谷区街头。
她被星海光来扶着,傻乎乎地浅笑,红润的嘴唇在身体摇晃时有意无意地蹭着星海光来一侧的脸颊。
“光来,”白鸟游凑到星海光来耳边,温热的气息逼近 ,“我爱你。”
她又说了这句话。长久以来,这句话成为触发回忆的关键词,持续发展,直到它充当了两人关系的镇定剂。
星海光来没有回答。他和上次一样不言不语,反应异常迟钝。若平凡的陪伴来得不够及时,剩下的弥补是没有效果的。
他搂了搂白鸟游的肩膀,接着弯腰,亲吻额头:“我还是想听一句你喜欢我。”
“你要说——”
“高中时候的白鸟游最最最喜欢星海光来君了。”
他怕自作多情,所以坦荡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