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聊的。”他嘴上那么说,把最后一处杂草地拔完却心不对口地坐在她身旁,盘腿撑着头,表情郁闷,“话说,光来君放心让你回来这里吗?”
“虽然我们有一层男女朋友的关系,但他也不能因为这个而限制我的自由吧。”白鸟游觉得宫侑的话很奇怪或者不符合逻辑,他们两个人从高中开始在一起就没有说谁束缚谁,要是有这种情况出现,那可真是太可怕了。白鸟游捧着脸,细细思考后说:“光来不是那种人。”
宫侑来了兴味,他挑了挑眉,以上位者的姿态审视眼前的女人,“没有人会知道除自己之外的人脑子在想什么吧。”黑色狐狼的首席二传明白一个道理:男人最懂男人了。他怕白鸟游误会些什么,眨眨眼,郑重其事地伸出食指,“先说一句,我没有破坏你们感情的意思,客观情况下都是这样的。”
“日本现在平均的结婚年龄逼近三十岁,像光来这样的运动员,他早点成家立业也是合情合理的吧。”宫侑觉得自己说这话已经说烂了,如果这能帮到星海光来,扑面而来的违和感他也忍了,“你们是因为什么……都已经在一起五六年了,还没结婚啊?”
回国那天,宫侑思考过了,星海光来问他的这句“那你觉得什么是爱?”的答案是陪伴胜过千言万语。白鸟游第一次被其他人问她和星海光来因为什么才至今没有结婚,她无从下手,不知道要站在哪个角度去分析,去解答这些为什么。她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走了如此之久的路,他们挺可惜没有在适合的时候遇见。现在没有契机给她或者给星海光来去终成眷属……他们好像撑不过这个冬天了。
白鸟游看着宫侑,认真地思考完,似乎把一切都想通了,“我们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无条件赠给对方,他有他的事业,我也有我的,没有理由一定得是我停下脚步,去走他的那条路吧。”
“结婚不就是这样的吗?”宫侑自己没经历过,他凭感觉反问回去,语气平静得很,“没有自由不说,两个人剩下的时间都是共享的。”宫侑通常是谈了又甩,分了又合,他认为更进一步的关系太过麻烦,让他少不了恐惧和抵抗。
宫侑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他生活在世界上的时间不长不短,包容和克制从来不是他要学就学得会的……把这个推论用在任何人身上都可以证明这是正确的。
当初,她和星海光来都把水到渠成的婚姻想得太美好了。白鸟游本在人生道路上一条直线地前进着,如今却出现了一个岔路口,她就站在这个岔路口面前,荒废好几年的时间也迈不开腿。
“听起来是一件很糟糕的事,再继续这个话题的话,我要变成恐婚族了哦,侑君。”白鸟游不敢往下想,她觉得有些东西在心里慢慢变质,贮存起一些猛烈的暴风骤雨,静待灾难来临的夜晚,“喜欢一个人的话,以后怎么样都行。”
宫侑不知道回答什么,他从白鸟游的眼睛里看到说谎才有的落寞。
……“你不喜欢光来君。”
“什么?”
“还要我在重复一遍吗?”
“你,不喜欢星海光来。”
你不喜欢星海光来。你不喜欢星海光来。你不喜欢星海光来。你不喜欢星海光来。你不喜欢星海光来。你不喜欢星海光来。你不喜欢星海光来。你不喜欢星海光来。你不喜欢星海光来。你不喜欢星海光来。你不喜欢星海光来。你不喜欢星海光来。你不喜欢星海光来。你不喜欢星海光来。你不喜欢星海光来。你不喜欢星海光来。你不喜欢星海光来。你不喜欢星海光来。你不喜欢星海光来。你不喜欢星海光来。你不喜欢星海光来。你不喜欢星海光来。你不喜欢星海光来。你不喜欢星海光来。你不喜欢星海光来。你不喜欢星海光来。你不喜欢星海光来。
二十三岁的白鸟游不喜欢他了。这原本只是她内心深处的一个猜测,被宫侑的这些话刺激后必将成为事实,可是,可是她怎么会放弃这几年的感情。刮骨疗伤的痛,她不想体会第二次。
“宫……”她攥紧拳头,差点失礼地喊出全名,“侑君,我们暂时避开这些话题吧。”
宫侑无所谓地看了她一眼,他知道她现在拥有的,未必是她需要的。
“光来君这些年的目光所致之处都是你在的地方,我们都看得出来他在一心一意地对待世界上最幸运的女孩。”宫侑起身准备离开北信介的屋子,他想着走之前给白鸟游一些劝告,跟北奶奶打声招呼。
他走进里屋前回头看着留在原地的白鸟游,“要是对光来君一点感觉都没有的话,你还是趁早甩了他吧。”
“对你,对他都好。”
酸涩的愧疚在女孩心里扩散。
她好像不够喜欢,根本不爱星海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