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傻了。
“你们有什么好奇的就自己去问嘛,我把他微信推给你们,许湛说过不介意的。”傅闻一边说一边在手机上划拉了几下,下一秒龚雪和陈佳树就收到了两条微信。
【江城傅家太子爷向你推荐了 Julien】
“我和这人聊过,他还挺健谈的,一来就问我江大有没有帅哥,我就说计科院有一位帅得惨绝人寰的,还是个大学霸。”傅闻笑哈哈地说完,往路瑾严这边看了一眼,结果被人阴沉惨白的脸色吓了一跳,“路哥你怎么了,我一时嘴快没别的意思……”
“没事。”路瑾严说,失焦的眼神还没聚回来,“有照片吗?”
傅闻怀疑自己听错了:“啊?”
路瑾严对此无知无觉,又重复了一遍:“那个许湛,有照片吗?”
这下龚雪和陈佳树都愣住了。
千年冰山主动开口问人要照片,一定是她们耳朵出问题了。
“啊,哦哦,我给你找一下……”傅闻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瞎翻一通之后才想起来什么似地,“我记得他朋友圈里有近照,我也把他微信推给你吧,点进去就能看见,是舞台照。”
听到“舞台照”这个字眼,路瑾严本就微皱的眉几乎要拧到一起了,之前淡淡的疲态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高度紧张和隐晦的糟心。
龚雪点进傅闻推给他的名片,名片头像是一张黑色背景下闪着金属光泽的十字架项链。
她对此人的头像和ID并不感兴趣,径直点进了此人的朋友圈。
未加好友只能显示最近三天的动态,最新的是一张精修过的舞台照,从着装布景来看演的是欧洲古典戏剧,剧院装潢豪华,演员的戏服剪裁设计也肉眼可见地考究。
照片里,深红色的幕布前只站了一位身材高挑的少年,披着法兰西绒的斗篷,手持镶了红宝石的长剑,金棕色的鬈发遮住精致的眉眼,抓拍的一瞬间他刚好抬眸,眼睛被舞台灯映得流光四溢,像一对色泽光怪陆离的玻璃珠。
龚雪没控制住,倒吸一口凉气。
漂亮,没有任何杂质、纯粹无比的漂亮,并附带着直白而浓烈的艺术感,像一朵盛开得恣意盎然的郁金香。
这是一张好看到足以吸引任何alpha的精致脸蛋。
她下意识地望向身旁的路瑾严,对方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视线,此时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自己的手机屏幕,眼神是她一直渴求却从来都只能存在于想象中的专注。
想也知道是看见了同一张照片。
失落的海潮在心头不断翻涌,恍惚间她听见陈佳树问道:“路瑾严,你后天想去和我们接机吗?”
一道冷到冰点的声音回答道:“不去,他几点的飞机?”
傅闻:“晚上六点……你问这个干什么?”
路瑾严低头看手机:“我后天去接朋友,想避开点。”
这下两极反转,之前所有人都以为铁树逢春要开花了,他一句话把树枝都给折了。
傅闻很好奇:“你不喜欢他?”
路瑾严草草用鼻音“嗯”了一声,权当默认。
“为啥啊?”
路瑾严皱眉,抓头发,顿了顿,然后回答道。
“我不喜欢烫头染发的。”
匪夷所思却又颇为合理,傅闻若有所思,悄悄点开备忘录,在“八卦记事”那一栏里添上一笔。
“校草找对象不喜欢烫头染发的。”
他心里暗自琢磨着,晚上校园论坛里扒校草的热度帖子又有新东西可以写了。
这顿饭吃得路瑾严头痛不已,在礼节性地喝完杯子里的茶饮后,他跟主局的龚雪道了声歉,就提前离席回去了。
一出包厢门,他那纹丝不动的表情就像坏掉的面具一般裂开了。
他一只手扒着门,另一只手不信邪地再次点开那个记忆里的名片。
熟悉的头像和id早在数年前就已经刻印在他脑海里,仿佛在嘲笑他为摆脱过去所做的一切皆是无用功。
而所有超标溢出的不正常情绪在看到底下一行冷冰冰的系统提示后都尘埃落定,化成了一种预料之内的绝望。
“您已将该联系人拉入黑名单,无法再接收对方的消息。”
他闭上眼,捂住额头,脑中反复响起两句话。
是许湛。
真的是许湛。
他追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