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这一切……”太宰从怀中缓缓地掏出一块指甲盖大小的奇怪金属,鸢色的眸子里闪烁着某种不明的光芒。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目的。”
他轻轻地转动着手中的那块金属。那是一块形状奇特的合金,就像是缺少了一块的齿轮。金属散发出神奇的光芒,那是由金和白金,还有谁都没见过的彩虹色金属打造的合金。在月光的照耀下,齿轮的表面先是浮现出仿佛正在奔跑的极其微小的字串符,然后消失不见。
如果N在这里,一定能立刻认出来,这与他从手表中取出来的那块齿轮,几乎一模一样。
牧神的异能金属——能够控制魏尔伦开启门的神奇金属。太宰不惜冒险进入实验室的目的,就是这个。至于与旗会交易说好的那个存储器,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幌子。
明明只是这么一小块金属,却能令强大如魏尔伦一般的超越者失控,甚至能命令其为人所用。这样特殊的存在,自然也能对中也产生影响。
从一开始,太宰就是为了得到这块金属,才设计了如今的局面。
他欺骗了旗会,让旗会误以为他的目的是为了得到N手上的研究数据芯片,就是为了获得能够改写中也人格式的指示式。并告诉他们,N把最核心的东西都藏在手表中。
于是旗会把手表掉包,但是他们玩了个心眼,出于对太宰的不信任,他们留下了那块芯片,并再三检查了那块被太宰点名要拿到手的手表,确认没什么异状才给了太宰。
可是谁能想到一块手表中最重要的竟然是一块不起眼的齿轮呢?如果不是太宰看到了另一个世界的发展,他肯定也很难想到,N竟然会吧牧神的异能金属做成一块平平无奇的手表中的齿轮。
就这样,那块令所有人垂涎欲滴的异能金属成为了太宰的囊中之物。N所用的那个齿轮,是太宰提前伪造的掺杂了异能金属的特殊合金,从外表上几乎看不出差别。同样也能使得魏尔伦失控,化身为魔兽吉格,但因为剂量更少,效果也有限。所以,即使魏尔伦失去理智,在消耗了绝大部分精力后,会一点点恢复理智,而不是像主世界那样二次疯狂。
而且,太宰为了保险,除了安排亚当,还安排了另一重保险。对魏尔伦非常熟悉的那个人——阿蒂尔.兰波。他和魏尔伦做了很多年的搭档,也不是第一次面对搭档释放门的场景,有他在,足以应付这种状态下的魏尔伦。
不过,真是可惜。太宰眸色一黯。
为了使计划看上去更加真实,他不得不用本就稀少到可怜的异能金属做局,导致现在自己手上也所剩无几。
不过,这样就能达成他的最终目的了。
不管是能够把中也改造成专属女仆的指示式,还是能够控制中也的异能金属,都已经得到了。
这样,把中也改造成忠实女仆的计划就万无一失。
想到这里,太宰愉快地笑了起来。
他伸出手指,调皮地戳了戳躺在自己膝盖上的中也的脸,少年的脸上多少还保留着一些幼儿般的丰润,凹陷下去后迅速弹起来,就像是口感柔软的糯米团子般,让人忍不住想要动手捏一捏。
太宰确实这么做了。他用手指轻轻地捏住中也的脸颊,就像揉捏面团一样,给中也摆出了各种各样奇怪的表情。
或许是动作太大,中也微微皱眉,不满地扭动了一下身体。
太宰这才收回手,遗憾地作罢。】
“……”
“哎——这个女仆出现过好几次了吧?”
沉默了一瞬,阿呆鸟终于再也忍不了,难以置信地喊着,“太宰君对把中也改造成女仆究竟有多大的执念啊?!”
真是忍不了了!每当他们以为太宰深不可测或者被太宰惊人的谋略或者手段震慑住时,太宰总是轻易泄露出他那特别的小心思。瞬间从深不可测的操心师变身成为沉迷女仆的变态恋爱脑,让人对他的观感瞬间下降。不管中也尴不尴尬,反正他已经快要无力吐槽了。
知道你很喜欢女仆,大家都知道了,就没必要一次又一次地来刷存在感了吧。
书也真是恶趣味!
“呃……某种程度上说,至少证明主世界的太宰没有得逞吧。”公关官试图从另一个角度来解释,“就因为没有得逞过,所以形成了很深的执念,是这样吧。”
“你确定?”阿呆鸟发出来自灵魂深处的质疑,“怎么看,都是名为太宰治的人独有的性癖吧!连续三个世界都这样,就像森首领是个喜欢幼女的变态一样,这个糟糕的品味已经牢牢焊死在他身上了!说不定每一个太宰治都有这个……”
“阿呆鸟君,再次申明一下,我现在喜欢的是如爱丽丝那般的成熟女性呢。”森一边抽搐着额角,一边为自己岌岌可危的节操正名。
不过显然没人搭理他,阿呆鸟和公关官就太宰治究竟有没有得逞展开了激烈的辩论。
森还想再辩解几句,与谢野晶子不满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该说不说,真不愧是师徒,喜好真是惊人的一致。”与谢野冷笑一声,“我看,你徒弟的喜好就是经由你这个老师教导发掘出来的吧。”
“怎么可能。”森一脸无辜,“这可都是太宰自己的想法。”
但与谢野晶子的提醒还是让不少人联想到了中也和爱丽丝的共同点,譬如同样娇小的体型,有些傲娇的性格,虽然嫌弃森/太宰,但还是会保护好他们……就连太宰和森对待中也和爱丽丝的态度也是惊人的一致,以招惹对方为乐,同时也绝对信任着对方……
越想感觉越不对劲,落在森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
魏尔伦看了看森鸥外又看了看太宰治,俊美的脸庞凝结上一层冰霜,面色变得异常难看。
“中也,你不生气吗?”他咬着牙,低声询问着身边的人。
“还好吧。”中也面无表情地眨了眨眼,用毫无感情的声音说道,“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毕竟太宰那家伙拿到书以前,也经常在自己耳边嚷嚷着,要把自己改造成他忠实的女仆,甚至还付诸过行动,光是计划书就写了满满五页纸,哪怕被他逮到了也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说实话,中也觉得太宰未必是真的对女仆装有执念,更多的则是他身为男人的征服欲。因为人们常规意识中的女仆大部分都是对主人言听计从,只要是主人的命令都会去执行,不论好坏。而对于太宰治来说,让中原中也心甘情愿穿上女仆装,就代表着他的征服欲得到了体现,达到了征服中原中也的目的。后面因为女仆装一直被中也拒绝,就算他使手段也没能达到目的,这种征服欲就变成了胜负欲。
这种征服欲与胜负欲叠加在一起,到最后,太宰治已经幼稚到不让中原中也穿女仆装就誓不罢休的目的了。
短短一句话,杀伤力巨大。魏尔伦几乎能想象,太宰治曾经对着中也说过多少次这样糟糕至极的话。
越想越生气,但当事人已经死了,魏尔伦只能把怒气转移到森的身上,用足以杀人的目光冷冰冰地看着他。
森鸥外毫不怀疑,要是没有中也以及书的约束,魏尔伦能立刻冲过来杀了他。
森讪讪地笑了笑,无害地摊了摊手。
“太宰先生已经拿到了指示式和异能金属,难道真的要用来……”
“不会。”森鸥外打断了敦想说的话,语气平淡地说,“他不会用那些东西。”
如果是用这种手段把中也变成了不熟悉的样子,太宰一定会发狂。不如说,他费尽心思拿到指示式和异能金属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中原中也’不被改造成另外一个人。
所以他设计杀死了N,毁灭了研究所,就是为了能让改变‘中原中也’人格的方法彻底消失。而拿到异能金属也是同理,能够控制魏尔伦的异能金属很有可能也会控制中也,不能让这种东西被别人拿到,最好的方式就是销毁。但是这种东西除了能控制中也之外,还能帮助中也掌握污浊,就像兰波给魏尔伦的那一顶帽子能够控制并稳定特异点的能量一样,这样的控制装置对于还不能掌握污浊的中也来说是极其重要的。虽然说魏尔伦的那一顶帽子也有同样的功效,但那毕竟是为魏尔伦量身打造的礼物,或许用在中也身上不是那么稳定。另一方面,中也头上戴着另一个男人的帽子,对中也怀着超强占有欲,把中也看做是自己所有物的太宰,对此绝对无法忍受!
至于为什么太宰要瞒着所有人这么做,则是因为他对别人都不信任。事关中也的安危,太宰只相信自己。尤其是信奉最优解的森首领,是绝对不能知道中也秘密的那个人。因为太宰不敢赌,万一森掌握了能够控制中也的方法,是否会对中也做出他不能饶恕的事。
老实说,森觉得太宰的担忧非常合理,就连他自己都不确定,在面临着得到一个强大的忠心耿耿且绝不背叛重力使的诱惑面前,还是首领的自己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但是……
“那块异能金属,最后会到中也君的手上吧。”森鸥外眯着眼睛,毫不怀疑这个结果。
【那之后,如同主世界发展的再现,把港口黑手党吹得七零八落的暴风‘暗杀王案’落下了帷幕。
虽然此次事件规模比不上主世界宏大,伤亡也比不上主世界惨重,但还是引起了欧洲政府和日本当局的重视。日本派出了军警的异能犯罪对策科进行侦查,原本有可能将港口黑手党连根拔起的机会,却在欧洲列强的出面和日本政府的控制下不了了之。
英国和法国的警察机构经由外务省插手干涉了法务省的决策,这次事件被认为是世界上最强的两个国家的秘密武器之间发生的冲突,而最终他们同归于尽。
而内务省改变主意的原因很简单,港口黑手党掌握了军方与N的人体实验有联系的切实证据。为了不让政府的黑暗面暴露,也为了不让英、法两国察觉日本在进行的实验研究,日本政府与□□达成了秘密协议。
依照主世界的发展,在‘暗杀王案’中,港口黑手党遭受的损失非常惨重,失去了很多武器、成员以及宝贵的攻击系异能者,并且成了当局的眼中钉。所以他们必须缩起来,减少存在感,养精蓄锐。可是这一次,在太宰的操纵下,港口黑手党的损失控制在极小的范围内。港口黑手党并没有被铲除,反而因为这次事件得到了扩大自身势力的机会。
旗会并没有因为私自调查中也的身世被组织追究,因为他们从太宰手上拿到了命令旗会全权调查荒霸吐情报的任务书。只是那份任务书上的时间是空白的。理所当然地,旗会在上面填写了能够使得他们一切非法行动变得合理的日期。
钢琴师通过那份任务书明白了此事有首领的参与,他在之后和森首领就此事做了单独汇报。谁也不知道他和森首领说了些什么,但森首领对旗会的信任和器重没有偏移,旗会对组织的忠诚没有改变,这种行为打消了组织内部某些怀疑的声音。当然,他们再一次不约而同地把中也瞒在鼓里。
在这次事件之后,太宰在港口黑手党的地位也发生了改变。
如果说原本还有人因为他的年龄和身为首领弟子的身份而看轻他的话,那么现在,这种声音彻底从组织内部消失。他以最小的代价,达成了他的目的,展现出的智谋和果决,让所有人都对他刮目相看。就连五大干部,也只能避其锋芒。
准干部。
太宰私底下被人这么称呼着,甚至有人暗地里认为他是□□的第六位干部。
太宰一跃成为港口黑手党内部最危险的人之一。他的手段狠辣,思维缜密,又能够审时度势,灵活多变。他让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的潜力,看到了他未来成为首领的可能。
森欧外作为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也对太宰治的表现赞不绝口。甚至有传言说,森欧外有意将太宰治培养成港口黑手党的下一任首领。这种声音在组织内部越来越强烈,让太宰治的名声更加响亮。
与此形成对应的是,太宰在官方的关注度持续走高。
他的危险性不容忽视,那深思熟虑的头脑,以及算无遗漏的策略,都让官方对他提高了警惕。
不过,太宰并没有在意这些。外界的传言,地位的提升,或是被官方忌惮,都没能让这个才十六岁的少年改变做派,依旧我行我素,随心所欲地过着上班摸鱼,下班入水的快乐日子。稍有不同的是,自那场围剿魏尔伦的战斗结束后,太宰再也没有去过那家叫做Lupin的酒馆,也再没见到过安吾。
组织内的人都知道,太宰在那场斗争中失去了有且仅有的两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