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玲放在电话,来不及告知文钰,便急匆匆地从林潇潇家赶到救济院里。
才踏进救济院的外院,便见贝麟对文琮大打出手,一院子工作人员和伤员围观着,真是好不热闹。
“刘文琮,你是怎么照顾人的?家里人被人砍伤了,到这会儿才来看啊!这么危险的事儿你让婉妹妹一个人面对?”贝麟边出拳边大声忿道。
文琮也不就地受拳,不止觉得他突如其来的“挺身而出”没来由,更觉得毫无立场。
“你是婉妹的什么人?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兴师问罪?”文琮还口回问,惹得围观之人也更加好奇,“介个格子西装大背头是顾大夫的啥人?说哥哥吧,又长得不像,说男人吧,顾大夫不是跟赵医生相好么?”
爱玲见状,赶紧上前拉架,又特意再大声道,“你们在这儿打哪门子架呢?大舅哥找顾家姑爷麻烦,便回家去找,在救济院里瞎闹腾什么?本就是休养生息的地方,怎能吵吵闹闹的?”
又走近俩人,再小声问道,“你们便只顾着在这里找麻烦么?婉儿怎么样了?”
还是文琮先道,“你只顾拦着我,跟我干架,现在谁在里面照顾婉妹呢?”
贝麟才收手,摸着脑壳道,“我竟忘了。”转身便往里间跑去。
却见急诊室里,景然正给婉凝的手臂上药,棕色的粉末被小心翼翼地撒在婉凝半个小臂的伤口上,婉凝强忍着痛,下意识地眉头紧皱起来。文琮和贝麟均迅速地来到婉凝身边,婉凝却轻唤道,“三哥。”
文琮便站到她未受伤的手的那一侧,柔柔地环住她,只怕弄疼她,忍着心疼道,“我在。”
景然心里还有些戚戚,处理伤口的手却更快速而温柔,只要她好着,不就是好么?
“真的不用缝针么?”文琮问。
“刀口不大,却好在不深。”景然边用纱布包扎着伤口边道,“且,婉凝也不愿缝针。“
“外伤也要小心谨慎为好。”文琮关切道,“即便留下伤疤,我…我也不会嫌弃。”
“呵,现在还满脑子留不留疤的事?”贝麟急吼吼地,“当初知道救济院里有那等泼皮无赖要找麻烦时,如何能让婉妹妹只身范险?”憋在心头的另一句便是,亏得婉妹刚才疼入心尖,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你!
“我心里有数,不用缝针。”婉凝缓缓道,“大家都安心。”
爱玲见景然处理好伤口,才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下午一点多时,有人冲进救济院闹事,先是打砸东西,又要赶人,大家都吓坏了,我跟赵大夫本在里间给一个伤员检查身体,刚赶到院子里,就看见我家姑娘被一个小无赖砍了。“婷芳道,”赵大夫回屋拿了枪,那些小混混许是被吓到了,都被吓跑了。“
“可看见闹事的人长什么样子了?穿同色衣服的还是都穿得不一样?穿长衫的还是穿西装?“爱玲冷静问道。
”当时太乱,我没看清楚长什么样子,但记得都是穿着黑色长衫的。“
爱玲略点点头,又对婉凝和文琮道,”原是我疏忽了,一二八运动后,救济院伤员太多,老院落不够大,便急匆匆找我叔叔找了这间仓库,安排欠妥。“
婉凝还不知其中原委,原想劝说爱玲不必自责,贝麟却仍有些气急败坏,“婉妹妹被人跟踪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你竟也不知道?”
文琮疑惑地看着爱玲,“有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