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止峰。
相传赤华宗开山祖师在一止峰的寒潭中埋了一颗千年玄冰,所以此处常年被风暴笼罩,终年飘雪,万年冰封,连风都是如刀割一般迎面击到面部,而思过之人所居住的茅草屋就在罡风横行的峰顶,一块一丈高的黑色光滑的玄武石立在茅草屋门前一丈外。
“所以找到了吗?”宋十鸢裹紧披风,和萧延文一起站在一止峰唯一破败的茅草屋前。
“什么?”
“就那个玄冰。”
萧延文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白了她一眼,并不想搭理她的这句话,“你背着着一大袋子是什么?”
“一些零零碎碎没看完的书。毕竟我得在这呆一年呢。之前,在这边思过的人平时干的什么?难道对着这块石头发呆?”宋十鸢指挥着纸鹤将比她都高的包裹运到茅屋内。
“那玄冰能让人灵力运行不畅,你怎么能使用这纸鹤?”萧延文跟着纸鹤进了茅草屋,问道。
“我改了一下,往纸鹤肚子里塞了点灵石,修改了师尊刻在上面的符咒,它现在已经可以靠内部的灵石自行运转了。”宋十鸢从怀中摸出两个纸飞机递给 萧延文,“这给你。把你想说话的对象写在右边翅膀上,想讲的话写在左边翅膀上,冲着那尖头哈口气飞出去,它就能飞出去找到那个人,并将你想说的话告诉他。你在这无聊可以去骚扰别人。”
“嗯?”
宋十鸢见他不信,又掏出一只纸飞机,在两边翅膀上写了几个字,裹紧了衣服,跑出门外,躲着那玄武石后面,冲着纸飞机哈了一口气。
只见那纸飞机顶着罡风,摇摇晃晃飞入屋内,停到萧延文面前,那纸飞机内突然传出宋十鸢奶呼呼的声音:“萧延文,你个大笨蛋!”然后,那纸飞机在他面前化成齑粉,被穿过缝隙进来的风吹散了。
萧延文额头青筋一抽,握紧拳头冲到外面打算和宋十鸢好好理论一番,谁想,宋十鸢早就大笑着跑开了。
不久后,两人大汉淋漓地躺在雪地上,萧延文喘着粗气,看着还在那里抱着肚子笑的人,问道:“这谁教你的啊?”
“书上写的呀,就那什么什么华什么录。沈确不肯把他的通讯玉简给我嘛,我就做了这个骚扰他。”
“《福生华法录》上有这个?你不是在看《甜甜师妹我的心》吗?”
“有的吧。哎,那些正经书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消失了,我无聊,只能找这些个闲书看看。”
萧延文突然回想起,某天,梁澜带他去找宋十鸢,那小楼的书案上隔着一本没看完的《甜甜师妹我的心》,梁澜红着脸结巴着恼怒地将这些书全毁了。
“那你在师尊面前说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宋十鸢将嘴唇上的雪花,扫进嘴中,“怎么办?偷师呗,往人家大梁上一藏。”她突然转过头眼睛凉凉地盯着萧延文的双眼,“三师兄肯定会帮我掩盖一二,希望大师兄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萧延文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突然转过头,道:“我管你啊。”
“嗯,你才懒得管我呢。”宋十鸢微笑地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耳垂,转头看向灰蒙蒙的天空。
一个月之后,林灵将两个人都领回了玄英峰。
宋十鸢一回了玄英峰,便向梁澜去认了错。梁澜坐在椅子上,看着跪在下座的宋十鸢的脑袋,叹了口气,“你想做就去做吧,偷摸着来,别被其他人发现了。”
宋十鸢猛地抬起头,眼睛闪闪地看着梁澜,嘴角都压不下去了,猛地扑到梁澜怀里,蹭着她的胸口道:“师尊!你真好!我最喜欢师尊了!”
梁澜又叹了口气,敲三下她的头,又叹了口气。
当天夜里,半夜三更。
宋十鸢溜进梁澜的房间。
睡梦中的梁澜听见有人进入自己的房间,直接祭出本命法器来雪扇抵在了来人的脖颈上,直到看清来人的脸,才愤怒地敲了宋十鸢的脑袋,“你是不想活了?”
“唔唔。”宋十鸢抱着脑袋在地上呜咽,“不是师尊你叫我来的吗?”
“我什么时候让你这个时候来的?”梁澜跟着蹲下,用扇骨敲着她的脑袋。
“不是你敲我脑袋三下,叫我三更来吗?别打了,师尊。”宋十鸢挥开梁澜的折扇。
梁澜失笑地收回来雪扇,将宋十鸢从地上抱起来,“小孩子晚上乖乖睡觉吧。”带着她,两个人都上了床。
“师尊,”宋十鸢一边脱外套,一边和梁澜说:“我还想去寻仙峰学练器。”
梁澜掀开被子,将宋十鸢拦进怀中,听到她的话,恨恨道:“要不我把你逐出师门吧,你重新去拜师吧。”
宋十鸢往她怀里钻,“我不要,你永远是我的师尊。”
“那你学去其他峰干嘛!”
“那技多不压身嚒。”宋十鸢闻了闻梁澜身上的味道,“师尊,你怎么可以又好看又好闻呢!人还怎么好?”
梁澜敲了敲宋十鸢的脑袋,笑骂道:“你个小马屁精!你胡师叔可没有你夏师叔、诸师叔好说话啊。你是不是还想去清越峰找沈确学他的清越剑法啊?一天天往清越峰跑。”
“我才不想呢,沈确那个人都不理人的,超讨厌的。”宋十鸢撅起嘴,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