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弹指过,两年的时间也不过是须臾。
宋十鸢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赤裸地泡在闻香峰的药浴中了。梁澜坐在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帮她将药水淋在她身上。她缓缓地转动僵硬的脖子,将头放在梁澜手下。
梁澜一惊,低头看了看她,顺势摸着她的脑袋,“你醒了?你在一止峰呆得太久了,寒气已经入骨了,得在闻香峰里泡半年的药浴,才能祛除寒气,我让林灵留在这陪你,好吗?”
“嗯哪。师尊你怎么没来看我啊~我好想你啊~”
“你隔三差五给我联系我,你还想我啊?你怪师尊吗?”
宋十鸢蹭了蹭她的掌心,眯着眼睛舒畅地动了身子,道:“不怪啊,没有师尊的话,我估计得进判查司剥层皮才能出来。我知道师尊你也自己的难处,来看我的话,对周宗主也不好交代。外面好吵啊……我想再睡一会……”
“外面有人求医,你睡吧,师尊守着你。”梁澜看着她歪在自己手中睡了过去。
林灵在门外敲了敲,小声道:“师尊,沈确他……”
梁澜眸色一暗,“和他说,阿鸢睡了,不方便见他。阿鸢会一直不方便见他,知道了吗?”
在闻香峰泡了半年的药浴,宋十鸢在欠了一屁股的医药费后,终于能收拾收拾和林灵一起回玄英峰了,又被梁澜领着去周霖渊处谢了罪后,在回玄英峰的路上好像看到了沈确,她突然想起了两年半前的那句话。
到了玄英峰,宋十鸢便向梁澜告别。
梁澜坐在主坐上,看着没大没小坐在她身侧位置上的宋十鸢,问道:“那你打算干什么?”
宋十鸢道:“我想去趟西山,快点半年,慢点一年就回来吧。”
“去干嘛?”
“去给沈琢玉找块籽料做个剑穗吧……”
萧延文站在下位,听到她的话,额头青筋都暴起了,咬着牙问道:“你就这么心悦他?”
宋十鸢皱眉道:“我什么时候心悦他了?”
萧延文怒道:“你在我们面前说话是粗声粗气!在他面前讲话,那调都能拐个十八个弯!”他学着叫宋十鸢的样子,叫了声“哥哥。”
宋十鸢搓了搓鸡皮疙瘩,笑骂道:“闭嘴吧!我怎么可能这么说话!”
林灵在边上附和道:“你在他面前就是这样的。而且按年龄来讲,还是你年长一岁,你还叫他哥哥。”
“不止!”萧延文补充道,“你一个玄英峰的弟子!能一天去清越峰三次!我就没见你去过赤华峰!还有啊!你当年选玄英峰是不是因为你懒得动弹!你现在是不是都能拿剑舞一段了!”
宋十鸢收回笑容,呆愣了片刻。所以,那种感情就叫喜欢吗?所以,那种开心和酸涩就是喜欢一个人吗?所以,什么事情都想和他分享,想看着他,想和他在一起就是喜欢了吗?
“你去给他找籽料做什么?”梁澜问道。
宋十鸢回神,认真道:“十年前,沈琢玉确实是因为我受了伤,我想给他做个剑穗就当是赔罪。至于,心悦他这件事,我自己其实也不太清楚,我想去
趟西山,也许,我也就清楚了。我和他一起长大,我一直以为,我只是和习惯了和他在一起。而且,夏师叔给了一长串药材清单,有几件得去西山才能找到。”
萧延文嗤笑道:“你要怎么论的话,我和你也是一起长大的,甚至相处时间,比他还多。论相貌,我自认也算是风流倜傥吧。”
宋十鸢学着他的样子,给他翻了个白眼,道:“我肯定不会喜欢你的!而且,幸好你长得还算入眼,不然,就你那别扭性子,我肯定动手揍你了!”
梁澜打断两人,道:“行吧,要不延文陪你去?”
“不行!”
“不用了。”
萧延文和宋十鸢的声音同时响起。
“师尊。”舒景突然从殿外进来,看到宋十鸢,又把话咽了下去。
梁澜转头看向舒景,问道:“又是那事?”
舒景点了点头。
梁澜挥了挥手,道:“按原先干。”
舒景道了声是,便退下了。
“什么事啊?”宋十鸢好奇问道。
林灵抢先道:“床又塌了,等下我去看看。”
“哦哦哦。实在不行,换一个吧。我去西山多找点药材卖给闻香峰吧!”宋十鸢点头,“西山地广人稀,灵气匮乏,不会有什么危险的,而且,我这次是去找药材和籽料的,我会绕开危险走的,不用大师兄陪了。”
梁澜点了点,“万事小心,一旬给我报一次平安。林灵帮她去收拾一下,早去早回。”说完,便往前走去。
“是。”林灵拉起宋十鸢往后走去。
“师尊,我和你一起去”萧延文快走几步跟上梁澜。
宋十鸢在后面叫唤,“我怎么觉得自我从一止峰出来,大家怎么都变得好忙啊?哎呀哎呀,三师兄,我自己能走!”
梁澜走出殿外,便见沈确不卑不亢地站在几位弟子前。
几人见她便向她行了个礼。
沈确向梁澜行礼道:“梁师叔。”
梁澜颔首回礼,道:“沈师侄,几日不见,修为颇有精益。”
“梁师叔,弟子向见宋十鸢一面。”
梁澜道:“阿鸢在还闻香峰呢。”
“弟子刚从赤华峰回来,赤华峰弟子说刚刚看到梁师叔带着阿鸢离开。”
梁澜拂袖怒道:“你一个清越峰弟子来质问本尊玄英峰的弟子?”
“弟子不敢。”沈确俯首道。
“沈确,你回去吧,清越峰的复兴希望还在你身上,好好回去修炼吧。至于阿鸢,她想见你,自会去找你的。”梁澜转身离开。
宋十鸢一边裁着要用的符纸,一边看着林灵挺着健硕的胸肌,在狭小的过道里穿梭,抱怨道:“我没打算这么早就出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