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十鸢出了殿门,冲着高位上的周霖渊笑了笑,并将门合上了。
殿门外只有姜南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干嘛?”宋十鸢抖了抖肩,皱眉问道:“你这两天怎么一直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可没有欠你钱啊!”
姜南摇了摇头,看着宋十鸢的眼睛道:“刚刚谢谢你。”
宋十鸢摆摆手道:“你刚才脸都灰了,沈仙君要罚你什么?”
姜南苦笑道:“去一止峰。”
宋十鸢翻了个白眼,心中默念:这么多年了,还去一止峰啊。“哦,哦。金家大少爷呢?我找他有点事。”
“我带你去。”
不消多时,两人便通过道道通传来到金玺羽房前。
宋十鸢等在房门前,看着一名天仙般的婢子轻轻敲了敲房门,用密音和里面交谈着。
宋十鸢忍不住低声问姜南道:“他家一直都这样?”
姜南低声道:“就我跟着师尊见金家人来说,差不多都这样。”
宋十鸢回想着自己仅有一次见金家家主金惜秋的样子,看着是个芝兰玉树的翩翩公子,也没有什么架子。但是现在的家主叫金德悯,看着这做派也不像是同一个人啊。
屋里传来哒哒的脚步声,开门的却是一脸开心的金冠玉面少年郎,看见两人后,金玺羽又将嘴角的弧度拉了下来,神色嚣张地招呼道:“你们来了。”
金玺羽身后的美貌婢子面不改色地站在他身后,清冷绝尘,遗世独立。引得宋十鸢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
姜南和金玺羽顺着宋十鸢的目光看去。那婢子见几人皆看向她,不卑不亢,依然如同出水芙蓉般亭亭玉立。
金玺羽笑了笑,问道:“喜欢?”
“啊?”宋十鸢回过神,诚实地点了点头,嘻嘻一笑,道:“我喜欢这种飘飘若流风回雪的小姐姐!”
婢子见她夸的如此坦荡反而略带羞涩地垂下了头。
猛然间,一股寒意从屋内传来。金玺羽打了个寒战,尴尬笑了两声道:“对了,沈峰主也在我这边,哈哈哈。”
沈确的身影就措不及防地撞入宋十鸢眼中。自那日以来,宋十鸢便再没直视过沈确的脸,只敢看他的衣服。她一直知道自己有些颜控,生怕再做什么丢脸的事。
她一直知道沈确长得好,就好像贴着她的审美长的。沈确那是寒玉作骨冰为肌,夜落发间剑铸魂,那让宋十鸢移不开眼的婢子在沈确面前也显得俗不可耐。
姜南向沈确行礼,“师尊。”
宋十鸢这才回过神,连忙移开眼,在心中暗骂自己,也谄媚道:“沈仙君,这么巧啊。”
沈确皱着眉,被黑绸遮住的眼睛紧紧盯着她。宋十鸢难受地扭了扭身子,见沈确并没有搭理她,也不开口了。
倒是那婢子,冲着姜南和宋十鸢抿嘴微笑,将两人迎进屋来。
金玺羽尴尬问道:“你们来找我参观赤华宗吗?我这是第一次来。”
宋十鸢连忙道:“不是,我想问你借个宝物。”
金玺羽离开神色得意道:“这天下就没有我金家没有的宝物,你想借什么?”
“问天鼎。”
金玺羽立刻耷拉下脸,小心地往沈确方法看了一眼,道:“你借问天鼎做什么?”
宋十鸢将前因后果如实告知。
“问天鼎是我家的镇家之宝,并不是我想借就能借的。而且,沈峰主早你一步向我开口了,我也已经给叔父传信了。
哪怕叔父真的看在我的面子上讲问天鼎借给了你。你也没法使用吧,加之能扣住你哥哥魂魄的地方能是什么良善之地吗?你一介女子能单身前往吗?”
宋十鸢沉吟片刻,道:“只要有问天鼎,其他都不是问题。”
“不行。”
宋十鸢回头看向沈确,问道:“沈仙君,您有何高见?”
“拿到问天鼎后,你打算怎么办?”沈确虽拿着盲杖却没有使用,几步间便来到宋十鸢面前。
宋十鸢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客气道:“沈仙君,这是我小人的私事。无论如何,小人都不会再给赤华宗添麻烦。您顺路将我带到赤华宗,并引荐夏峰主,小人已经感激不尽了。”
沈确站在宋十鸢面前,看着稀薄的灵力在她体内平稳的运行,在赤华宗内如同一粒沙砾落入遍地的珍珠中,听着她一字一句说出断情绝意的话,心口一阵一阵地抽痛。他猛然握住她的手,打断她的话,“什么叫你的私事!你一个凡人如何驱动问天鼎!阿鸢,你手中还有多少灵石?你还能坚持多久?”
宋十鸢挣扎了一下,却被他抓得越来越紧,疼得她皱起眉头,苦笑道:“沈仙君,您认错人了。我虽只是一个凡人,但是还有有自己的办法的。您无需为我这种凡人操心。”
沈确皱眉,语气中已经带上怒意,“你有你的办法?你看看你能不能借到问天鼎?”
“你什么意思?”
沈确看着那稀薄的灵力开始翻涌,低声道:“我现在看不见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宋十鸢瞪着他被黑绸遮住的眼睛。
“不止你哥哥丢了一魄,我也丢了一魄。金德悯已经答应将问天鼎借给我了,你觉得我什么时候会归还?就算夏师叔能帮你吊着你哥哥一条命,那能吊多久?”
“你!”宋十鸢反手握住沈确的手腕,她慢慢吐出一口气,挤出一丝笑,道:“沈仙君,我哥哥不过百年之寿,您又是仙界魁首,没有必要和我们凡人过不去。这问天鼎能不能先借我一用?最多三个月,不,最多一个月,我一定将这问天鼎奉还。”
“一个月?一个月你从赤华宗都走不到淮山金家。我知道姜必回在偷偷帮你,但是他毕竟是我的弟子,我可以罚他在一止峰思过到你哥哥去世。”沈确看着稀薄的灵力终于不像之前一般死气沉沉,而是在她体内翻出惊涛骇浪。
“沈确!”宋十鸢猛然抓住沈确的衣领,眼中发出惊天怒意,咬牙低吼出他的名字,“我现在只有我哥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沈确勾了勾嘴角,“阿鸢,你哥哥明明与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他对你而言,却重如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