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了

最后一球无论是坂田前辈还是及川都没能救到

当时的情景一遍又一遍在岩泉一脑海里不断被慢速播放，那颗在白鸟泽王牌手下的排球势不可挡的穿越重重障碍，最终落在青叶城西的空地上

裁判刺耳的哨声响起的那一刻，岩泉一才反应过来

又输了啊

这是第四年了

岩泉一脸上盖着毛巾，仰头静静地坐在走廊休息用的板凳上

忽然，附近响起脚步声，一片阴影投在了他的上空

“学姐，”岩泉一的声音闷闷地，带着一种努力压抑后的沙哑：“输掉了”

桃濑柚香的声音从身面传来：“小一很伤心呢”

“……”

桃濑柚香安静了一会，倏地扯掉他脸上的毛巾露出那双悲伤、不甘中带着错愕的眼睛

“嘛，这个时候说什么安慰的话都不比上你自己的想法啦”她蹲在岩泉一面前，颔首，张开双手露出温柔地笑容：“但是学姐可以借你广阔的胸膛用来宣泄情绪”

岩泉一鼻头一酸，慢慢地、慢慢地弯下腰，把脑袋靠在了桃濑柚香的肩膀上：“抱歉让学姐看到这么难堪的一面了”

“诶——我觉得小一要是没有掉眼泪或者没有任何情绪才叫不好呢”桃濑柚香拍拍他的脑袋，用着平常的语气：“只有对排球充满热情，为之付出了许多汗水，不甘心才会变成眼泪掉出来哦！”

“嗯”

“还有最后一球的时候，小一拼命去追的样子很帅气”

“嗯”

桃濑柚香猛的想起什么：“啊，对了”

“什么？”

“眼泪没关系，但是鼻涕不可以擦在我衣服上哦”

“……”

“学姐”岩泉一原本低落的情绪一时间变得卡壳起来，只是声音里还余留一丝哭腔：“这个时候就不要说这么破坏气氛的话了”

桃濑柚香轻轻笑了两声，肩膀随着颤抖，她等岩泉一情绪稍微稳定后又说道：“好了，小一想告诉我什么现在可以说了！不用你赢，这是给在赛场上拼尽全力的岩泉君的奖励”

岩泉一沉默了好一会，从桃濑柚香的肩膀上起来，眼睛湿润，眼角还带着绯红的痕迹：“要走了”

桃濑柚香感受到了极其熟悉的转移话题的风格，幽幽道：“小一，学坏了”

“师承桃濑”岩泉一把桃濑柚香拉起身

桃濑柚香拒绝承认有这个徒弟：“我没有同意！这是偷师！”

“下次”

岩泉一猝不及防的开口回答桃濑柚香的上一个问题，他别开脸不让女生看见自己现在的样子，握着桃濑柚香的手有些发抖，声音却是不可置疑的坚定：“下次赢的时候”

言语未尽，却已经知道了对方的意思，桃濑柚香勾起嘴角，探出身子到岩泉一的面前，朝他伸出另一只手：“那好！拉勾！”

两根不同颜色、不同粗细的小指交缠在一起

“一定要赢哦”

“一定”

岩泉一先是和入畑教练讲清楚情况，换回私服再出来和桃濑一起坐上了回程的电车

即使平时有关体能的训练量足够，但今天高强度的比赛还是让岩泉一难免有些身心疲惫

桃濑柚香看着强撑着打起精神的男生：“困的话就休息一下吧？到站我会叫你的”

“也没有很困……”

桃濑柚香摆摆手指：“好啦，嘴硬是没有用的，无所不能的桃濑大人已经看穿了一切”

一开始岩泉一还能坚持假装小歇，但或许身体已经到了极限，闭上眼没一会就陷入了睡梦之中

桃濑柚香侧过头看着岩泉一的睡颜，发现他的睫毛其实挺长的

阳光透过背后的玻璃打在男生的脸上，翘长的睫毛在皮肤上投射出一小片阴影

几站过后，三个女初中生嬉笑打闹着上车，站在两人前面，桃濑柚香竖起一根手指放唇边，低声细语道：“麻烦小声点哦，他今天很累啦”

三位女孩红着耳朵连忙道歉，谈话声立马小下去，车厢内再度恢复平和

又过了几站，初中生们准备下车时其中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生红着脸压低着嗓子飞快的说道：“非常抱歉打扰了！祝漂亮姐姐和你男朋友长长久久！”

桃濑柚香没来得及解释，那孩子就害羞的跑下车和同伴一起离开了，她只好把张开的嘴又闭上了

桃濑柚香盯了会岩泉一，又蹙眉思考，喃喃自语：“……真的很像情侣吗？”

桃濑柚香抬着头思考着刚刚双马尾女生的话，视线却突然瞟到站台显示器上已经完全暗下去的上面写着青叶町的圆点，她立刻把这个疑惑抛之脑后，连忙唤醒岩泉一

“小一！大事不妙了！”

两人从青叶町车站出站口出来后发现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中突然飘来一朵巨型乌云

两人刚站在便利店的屋檐下，外面就大雨如注，将他们压缩在了这方寸之中

“对不起！”桃濑柚香双手合十，诚恳的道歉：“如果没有坐过站我们就不会被困住了！请小一原谅我！”

岩泉一打开手机安慰道：“看预报雨很快就会结束的，别担心”

桃濑柚香变成蛋花眼：“太感动了小一！我请你吃棒冰作为谢礼！”

灵岩泉一话的验，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还没下多久，就渐渐小了下去，从针尖又变成了细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