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袭!左舷三十度!"
整艘船突然倾斜,薇拉差点从凳子上滑下来。年长的炊事兵一把抱住她,另一只手稳稳接住飞向空中的菜刀。"小鬼头,"他把薇拉塞进储物柜,"躲好"
柜门关上的瞬间,炮声如雷贯耳。薇拉蜷缩在面粉袋之间,听见外面杂乱的脚步声、金属碰撞声,还有战国发号施令时特有的低沉嗓音。她开始数数,但数到"七十三"时就乱了——因为柜子外传来重物落水的闷响。
当柜门再次打开时,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战国半跪在面前,正义大衣的下摆滴着水。"没事了,"他擦去她脸上的面粉,"只是几个小贼。"
甲板上,水兵们正在整理被浪花打湿的缆绳。薇拉发现那个给苹果的炊事兵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个陌生面孔。"贝尔呢?"她拽了拽战国的披风。
"在医务室。"爷爷把她举起来放在肩头,"想去看望伤员?"
医务室里弥漫着药水气味。贝尔正龇牙咧嘴地让军医缝合伤口,看到薇拉时却立刻挤出笑容:"小鬼头,苹果好吃吗?"他脸色苍白得像舷窗外的浪沫,但眼睛依然亮晶晶的。
薇拉从身后拿出了一个新削好的苹果,小心地放在床头柜上。"给你留的,"她小声说,"艾琳娜说伤员要多吃水果。"
傍晚时分,战国在船长室教她认航海图。薇拉跪坐在椅子上,用彩色铅笔在图纸边缘画小海鸥。"为什么海贼会知道我们的路线?"她突然问
战国正在批阅文件的手顿了顿。"可能是追踪了港口的军舰动向,"他轻描淡写地说,但薇拉注意到爷爷用红笔在某份文件上画了个醒目的圈。
睡前洗漱时,薇拉发现洗手台旁多了个小凳子——高度正好够她踩上去照镜子。镜中的自己脸上还沾着下午的铅笔印。当她笨拙地拧毛巾时,那个受伤的炊事兵拄着拐杖出现在门口。
"来帮忙的。"他变戏法似的掏出个橘子造型的肥皂,"海上特供版。"
当薇拉终于钻进被窝,船舱已笼罩在静谧的夜色中。月光透过圆形舷窗,在军籍牌上投下流动的光斑。她学着艾琳娜的样子把牌子贴在额头,听见甲板上传来规律的巡逻脚步声。
"晚安,艾琳娜。"她对着虚空轻声道,就像过去千百个夜晚那样。而这一次,海浪的轻响中似乎混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像是某个守护灵在温柔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