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拯救中也,另一个自己。
他亲爱的弟弟……
他不知道在远方,一位素未谋面的哥哥有多深爱在他。
他此时此刻,只有一个目标,带走中也,让他幸福快乐。随心所欲沐浴阳光下,野蛮生长,明媚又放肆。
带着开口声,医生把魏尔伦的思想拉回来。
“我不知道,”医生麻木地说道,转瞬即逝是怒气冲冲厌恶到呕吐的忿恨,“我不知道。”他脸上的肌肉剧烈抖动,出杉长官没有通知他上前线,美其名曰让他照看魏尔伦,实际上他和魏尔伦被软禁了,出杉不想在触手可及的胜利上出幺蛾子。
“赛马时好歹你也要说你坚持的那一方嘛。你现在站的阵营是哪一个地方?多少有一点点期盼嘛。”魏尔兰眯起眼睛,他平静的外国人眼睛进一步激发了医生的狠意。
“我现在并不觉得我们这边有赢得了的绝对,两边都是僵持的,过不久国际舆论一定会导向关东那边的。”医生低头整理自己手上的治疗器材,这些是跟随了他一路的挚友。他已经准备好了。
“真是个矛盾的男人,竟然知道这边可能会输,为什么还要站在这一边呢?”
“因为信仰?”
“又来了。”魏尔兰呵呵一笑,“着实无聊。”
“我现在看的比什么都通透,为这种虚无缥缈的信仰奉献出自己的生命,确实很可笑呢,画大饼谁不会啊,我还吃了老饱了。”医生笑笑,“我不能最后临阵脱逃。既然选择了这条一去不复返的道路,起码让我实践操作一次。”
头一次,魏尔兰沉重地看着对方:“你怕死吗?”他单纯的好奇,人类到底是什么呢?有时懦弱,只需要手上力气再重一些他们就会像这竹子一样折断,有时又坚毅无比,简直是比上古的恶龙还要难以销毁。
“怕?倒是有。”医生平静地爱抚他的躺的整整齐齐的朋友们道,低着头不在看魏尔兰,“谁不怕。”
“……”
其实,我不怕。
沉默了片刻,空气好不容易又流动了。
“我觉得在这个值得庆祝的日子里面,我要去做点事情了,毕竟不能再拖太久了。”魏尔伦突如其来地道。
“你要去干什么,你还受了伤!该不会想出去直接迎接美丽的烟花吧!啧啧,看不出来你还抱着死亡浪漫的精神啊!”
“没有,只是有一件事情必须要去做而已。”魏尔伦舔了舔嘴唇,润了润,道,“因为我已经等不及了。”他的湛蓝色眼睛里熠熠生辉,什么势在必得的胜利者的自信和野心。
“别开玩笑了,你现在连站起来都难,上去送人头吗?打排位会被队友喷粪,问候祖宗十八代。”医生挑挑眉,一副你求我啊,你求我推你,我都是勉为其难的把你推到外面。
“看不清所谓的极限,毫无意义,”魏尔伦点点头。一个星期过去的修养使他身体恢复的还不错,但是这远远明显不够。
站在医生的角度看魏尔伦,那简直是一句破败的,没有半年一年半载绝对不能恢复的,废柴一个连站起来都不可以。
好在他上厕所不用人扶着。
魏尔伦撑着轮椅的两侧,径直在医生面前从轮椅上站起来。
医生吓了一跳,救命啊!医学奇迹!召唤阿萨谢尔!
“天呐,你还是地球的碳基生物吗?还是机器人来着?!不可能啊!你不是连洗澡都要仆人伺候的不能按自理交费用家伙吗?啊——”突如其来地脑壳命令使他怒吼,口水呛得他直翻白眼,恨得牙根直发麻,手指骨节痒,想揍他一顿。
他怒不可遏地吼叫着,这声音好像沉雷一样滚动着,传得很远很远。
“不要嚎什么大声,又不是什么很在意细节的事……”魏尔兰捂住耳朵,要被声波暗器弄聋了。
“只是借用了一点小技巧,”魏尔兰对于医生的感情和态度反应很是满意,就稍微的想表达一下自己的得意,“因为身体重量对于行动不便的人来说是生命的压迫,如果将这部分的用重力减轻的变成羽毛那就不一样了。”魏尔兰轻描淡写地诉说自己的能力。
“用重力改变质量——”
医生瞠目结舌。
“当然啦。”魏尔伦活动活动自己的腿,只是腹部的伤口似乎过于扎眼了,一时半会儿也不允许他做很大的动作,但是杀人的话,他可以优雅的杀。
“还好还好,我以为做了一星期身体要生锈了。”
“……”
天空中只属于火和硝烟,战壕外只属于恐惧与死亡。
“医生,在惨败的征兆时,如果你不想死就跑路吧。”魏尔兰穿上准备好的新衣服,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打扮的“人模狗样”,好似要去约见心仪的网恋对象。人靠衣装马靠鞍,魏尔兰换上一个壳,整个人精神状态都好很多了,看不出来是疯批,拿得出手。
医生握紧手里的手术刀,愣了一下,他不理解眼前的男人出于什么原因劝退他,明明不久前他还要丧心病狂地在他心脏里安装纳米炸弹控制他的自由,他重新为了活下去的信仰,一怒之下变成了杀了眼前傲慢的男人,现在……
“你要去……”
“我要去。”
魏尔兰绽开笑颜,完全不像是准备投入硝烟中的无辜人员,反倒是在硝烟中有他,一直渴望见了人,他是要去赴约了。
而医生头脑中则浮现了一种念头,难道兰先生在这里有个异国恋的恋人,此次他来就是为了与恋人重归于好,双双携手赴死吗?可怜,可怜,没想到兰先生居然是一个大情种。
想到这层层面,医生决定对兰先生先前做的事情有了合理的解释,恶意也少了一些。甚至还憧憬起来了,带有一些可悲的感官在。
“一路顺风。”医生郑重其事地道,“希望你能见到她。”
“……”为什么用女性的她?
“ok!”
青年的脸露出了温柔。他静静地看着医生,温柔地笑着,金色的发丝遮住他完美的面容。他什么都没说,他从内而外重生了生的希望与喜悦,他宛如神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