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鸥外用钱和特殊渠道搞到了三人的户籍和学籍,兴奋地手舞足蹈地忙不迭地把他们三齐刷刷打包送到了镇上小学和初中合并的学校。
在去学校的前一天,森鸥外下班后打算带他们去买些学习用品。其他孩子有的,他家的也要有。
临近黄昏,空气缓缓流淌着,连刮响门前风铃的那么一点风的力气都没有。红色的蜻蜓在河岸边舞跹,摇摇晃晃地打盹觅食。好歹都放时间掐的好,可不知混小子们要赶尽杀绝了。
没有赶集那么多人,但靠近这种时候,买菜做生意的就偷太阳喘口气时从蒸桑拿的屋子里跑出来买菜。大底上,这也算得上一个小小的高峰期。
四人站在石阶上一看,无论西边还是东边,都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地涌向不同的岔路口。各色各样的头颅像波浪一样哗哗起伏,连绵到二条大街烟笼雾绕的尽头处。
“仿佛提前举行的加茂祭。”远离市区许久未见的若鹤小声嘟囔着,开始凝固表情。(注:加茂祭即贺茂祭,每年逢五月十五日在京都贺茂神社举行的庙会。)
“已经过去了,那天不是给你们分了巧克力了吗?”森鸥外伸了伸腰酸背痛的腰,腰杆噶的一声发出轻响,一瞬间,森鸥外筋骨舒坦了。
“那时算的了什么,很无趣啊……”与谢野道,她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
还是一点风也没有,连缠在松树枝上的牵牛花耷拉着脑袋纹丝不动。
穿过夕阳西下的用大蒲扇风指桑骂槐谴责孩子的原居民,铸工、陶工不客气地铛铛响地开动干活的家伙,卖饭卷的大娘很买酱菜的老阿婆在此起彼伏地暗地拉踩对方的货物,故弄玄虚的法师摘下来了金鼓偷偷摸摸地从兜里掏出酱香鸭如同鸭脖悉悉索索。和尚道友举着替天行道和算命看病的旗帜大摇大摆抵押担保地钻进垃圾桶。
一路上看到了各种各样的不同精神状态的人类。
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睁眼瞎,只有迫害我利益的用得死,谁管你啊。
来到了一处镇上较大的超市,说是超市,不过是挂上超市的牌子,换句话说就是大型连锁杂货店唐吉诃德。
“明天去学校了,要买什么都可以哦。你们。”森鸥外兴致勃勃地,好似是他要去体验小学生时代。店里乱糟糟的,灰扑扑的老店装饰,的确是唐吉诃德独具匠心的风格,应有尽有,全靠客人翻找。复古风似的淘宝冒险瞬间渲染了在场的三小只,这就是唐吉诃德的魅力所在。
“中也高不高兴?”
中也点点头,他在四处打量着塞满满当当要溢出来的商品。看着很危险,实际并不安全。随时随地大雪崩,sos警告!!
“嗯哊,森!过几过几!”中也拉着森鸥外的手来到摆满花花绿绿的文具专区。
中也两眼放光的是应有阿童木的自动铅笔。
“哇哦,阿童木耶!果然没有人能拒绝阿童木的诱惑。不过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若鹤在旁充当解说君。
同时他也忍不住偷偷摸摸地拿起一本印有小樱的粉红色笔记本爱不释手。好想买!!!森先生愿意为了这些东西为我掏钱吗?我XP要被发现了就……T^T
又是憎恶没有钱都一天。
森先生偷瞄到与谢野摸了一下毛茸茸的小柿子挂件。少女的眼里噙着喜欢的星光,超想要就差点写到脸上了。
“与谢野,喜欢就放到购物篮里。”森先生秉持努力着满足少女一切需求的愿望亲力亲为,将挎包的篮子递过去。
“我就不用了。”如同触摸到220V的一瞬间撒开毒蛇麻痹的手,与谢野抗拒地说“。眼睛斜向一边,嘴角略有点歪斜。
“啊啊,典型的教科书式冷笑。”若鹤若有所思。
“真的不要吗?”
“谁喜欢那种花里胡哨的软绵绵的东西!”与谢野抱胸扭头,看也不看一眼,脱口而出,“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好好。”森鸥外苦恼地挠挠头,一个大男人对一个少女低头弯腰的诡异场景很难看啊,攻击了观众姥爷的视网膜,“偶尔这种属性更加分,但也很苦恼呢。”
“啊啊啊,闹别扭的傲娇与谢野最可爱了。”森鸥外露出了没有骨气的笑容。
“谁在闹脾气!我会这样?!”
“……”
“喂!你们说句话,表个态度啊!好歹摆个不要钱的表情也好过现在——”与谢野发觉空气开始凝固,三人盯着她一动不动,她瞬间涨红了脸,可口的如同朝雾里的红樱桃粉嫩,蓦地,她怔了一下,短促而痉挛地呼了一口气,像生根似地站住。
“啊,也是,与谢野已经很克制住自己了。”森鸥外继续把要买的东西放到篮子里。
与谢野:我怀疑他是聋子。
——
该回家了。森鸥外一行人大包小包地拎着战利品往家里走。
“嗯……”森欧外开始慢吞吞地甩着手里的东西,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烦恼了。
“你在想什么森。”中也问。
“我在想代步工具,我是要买电车呢?还是三轮车呢?”
“……”
若鹤说:“森先生,您对私家车一字未提。”
“家里不是有吗?”森鸥外想起来了那辆SUV,摆摆手,“去镇上玩用不到这辆车,一条街开这种车,堵的死死的,脾气炸的人无不牙痒痒砸车。”
池水好像已经温吞了,发出神秘的光,周围堤岸上栽的樱柳的倒影清晰地映在水面上。
“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