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日,阳光为帝古庙的神像了一层金身。
司言茉同周言卿被众人簇拥在其前,面前还摆着三樽清酒。
“桃李芳香,新人初成,勿忘恩情,回敬亲长~”
祭司手持象征新婚的三羽扇,向着两人面前一扫。
按大南婚规,两人本应在秦地的祠堂祭祖成婚,婚仪也该有男方的父母坐于高堂证婚。
如今两人只是在皇宫外最近的帝古庙成婚,那高堂之上坐着的也是司谏文与赵舒云,而非周言卿的父母。
“怎么不见秦王父母?是赶不过来吗?”
一旁端着喜茶的侍女忍不住问旁边的宫使嬷嬷。
“听说秦王从小便没见过父母,后来参军才被上任秦王收养。不然也不会不回秦地祠堂完婚,而是在这帝古庙了。”
对方解释道。
闻言,那侍女摇了摇头,严重流露出同情之色。
“看来秦王也是个可怜人。”
与司言茉一同敬酒的周言卿看着面前的司谏文与赵舒云,眸色一暗,嘴角的笑意带着浓烈的苦涩。
不会有人来的,他们都不会来的……
司言茉没注意到男人眼中的悲凉,她满脑子想的都是等婚仪结束要怎么从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手里活下来?
她思绪乱飞,并未听到祭司的那声“行割礼”,木然地任由对面的男人拉起自己的手。
等她回过神来时,就看见男人手里拿着一把锃亮的匕首,对着她的手掌就划了下去。
那白皙的玉手上,瞬间出现一道血痕,鲜红的血顺着那痕迹低落在下方的酒杯里。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令司言茉都没来得及喊疼,又见那人也割破自己的手掌,将血滴在酒杯中。
两人的血液在酒中缠绕、交融。
“情深相与,血肉相融,恩爱长久,子嗣绵延~”
绵延个鬼啊!
疼死了!
——
天色渐暗,庭前众人推杯换盏,酒杯交碰的声音不绝于耳。
而那位被全南都议论纷纷的秦王妃呢,此时正可怜兮兮的在婚床上用白布缠着自己割礼时留下的伤口。
“王八蛋,划得这么深!疼死我了!”
司言茉心疼地吹吹自己的小手。
她从小便是个怕疼的,被一条小狗撞到都要疼好久,伤口更是比寻常人愈合的慢些。
没想到这婚仪竟然还有割礼融血这一出!
周言卿这个混蛋男人,定然是再给自己下马威,那伤口划的格外深,叫她现在还疼着。
屋外,周言卿听见她的话,嘴角却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主上,这……”
侍卫陈午站在他旁边,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推开这个门。
里面的人却什么也不知道继续骂道:“天煞孤星!果然是天煞孤星,我干嘛非要多那句嘴?让他自生自灭算了!心疼男人,倒霉八辈子!”
这王妃可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陈午汗颜,眼看着自家主上的笑意僵在脸上,感觉身边的空气都冷了下来。
“嘭”的一声,房门被推开。
司言茉被吓了一跳,险些碰到自己的伤口。
只见周言卿身着婚服、手持长剑,大步走了进来,慢慢靠近。
陈午有眼色的在后面悄悄把门关上。
王妃,您自求多福吧!
“方才,本王似乎听到有人在骂我,不知夫人有没有听见?”
那双如同饿狼的眼睛盯着她,仿佛能将她看穿。
司言茉立马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没,没听见!”
“是吗?”男人闻言欺身上前,将她慢慢压倒在床上,狡黠道,“那就是本王听错了。”
他抬起手,若有若无地描摹着女子的眉眼,最终手指落在那颗泪痣上,玩味道:“既然如此,时候也不早了,不如……”
这家伙该不会是想……
眼看着周言卿的另一只手来到自己腰间,作势要解衣,司言茉吓得立马闭上眼,双手胡乱出击,大喊道:“周言卿你个登徒子!”
待她再度睁眼,周言卿已经坐到一旁的梨木椅上,衣衫整洁,仿若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
“呵,怎么?不装了?方才在婚仪上,夫人装的可是很好呢!”
见男人挑眉得意,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这家伙给耍了。
“秦王殿下还真是幼稚!”
司言茉呵呵一笑。
“殿下千辛万苦,不惜割地于南都也要和我绑在一起,可不是因为传闻中的什么对我一见倾心,肝肠寸断吧?”
周言卿闻言突然想逗逗她,“那你觉得我是为了什么?”
面前香娇玉嫩的女子撇撇嘴,一副看透了一切的表情:“不就还是为了之前那一卦?你想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