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秦地就会一点点失去南皇的信任,如同萨克,是吗?”。
周言卿微微一笑,看向她的目光中流露出欣赏,“夫人今日令我刮目相看。”
“难不成你以前只认为我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骗子?”司言茉撅嘴。
“最起码是个什么都不懂,还要为了活命不得不与我周旋的江湖术士。”周言卿故意逗她。
司言茉双臂交叉在胸前,越看这张脸越觉着贱,自己当初一定是被鬼迷了心窍了,才会想帮他。
“骂完了?舒坦了?”她声音冷冷的,一看就是被气得不行。
周言卿却抿嘴偷笑,凑到她耳边低声逗弄:“你这样,也很可爱。”
“滚蛋,说正经事!”
“正经事就是,既然齐王想将五枫关据为己有,那么他的细作就不只会是几个普通的士兵,必定渗透进了将领之间。”
“那怎么办?我们还能一个一个严刑拷打?”司言茉蹙眉。
“自然不能,这就需要——”周言卿微微颔首,眼神再次对上司言茉的眸子,“这就需要夫人帮忙了。”
“你是要我去看他们的命格?”
“没错。但不能打草惊蛇。你今日审那家伙时说的话,想必此时已经传进他们的耳朵里了。即使他们不知道你的能力,也会忌惮你,若是让你一个一个像卜卦一样去看,那人早就跑了。”
“可是我看不见人,也看不见命格啊。”
周言卿思索片刻,凑到司言茉耳边,“我们这样——”
——
黄昏,周言卿吩咐刘子威借着自己新婚的由头设宴,犒劳边关士兵,并叫五枫关的将领们和自己同桌。
两人高坐于台上,底下众人推杯换盏,几个人还好奇地闲聊起午后抓了个齐谷细作的事。
“老刘,那家伙真什么也没说就死了?”李虎喝了口酒,问道。
“是,可惜了。”刘子威点点头,“王妃都要问出来了,没想到被个杀千刀的给杀人灭口了。”
“不过这侯妃是真的厉害,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那细作家里的情况的,两句话就把那家伙吓得啥都要说了!”
说实话,刘子威刚开始是瞧不上司言茉的,想着不过就是个女人,还想要跟着他们一起审犯人。
这要是被吓着了,还不得扑进秦王怀里去哭。
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还真有些本事。陈午和秦王都没能撬开那细作的嘴,她却做到了。
一旁的张武听他这话调笑道:“哎呦,还能有叫你老刘佩服的女人,看来秦王是娶了个巾帼英雄回来啊!”
“巾帼谈不上,就是挺厉害的。”刘子威低下头,抿了一口酒。
李虎一拍大腿:“哎,那你说王妃这么厉害,难不成原先是个卜师?”
“这——”
刘子威偷偷瞥向与周言卿一同坐在主座的司言茉,想起半个时辰前两人嘱咐自己的事:
“刘叔,这件事就靠你了。”周言卿拍了拍他的手。
刘子威纳闷道,“言卿啊,咱们这军营里当真还有细作?不能吧,我怎么一点没发现?”
“有没有的,今晚就知道了。您只需要把人都安排过来,其他的交给我。”
司言茉的眼里满是自信,刘子威纵使不信,但在听到周言卿说王妃原本是位卜师后,也只能照着两人说得去做。
主座之上,司言茉坐在周言卿身边,一边装着恩爱夫妻,一边不停掐指看卦。
这时,周言卿观察众人的余光落在她脸上,发现她嘴唇发白,额头上渗出丝丝细汗,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
“你还好吗?”
他眉头紧皱伸出一只手来,将人揽到自己身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以做支撑。
司言茉喘着粗气,声音虚弱:“不是,很好。”
她有些费力地伸出一只手来揉揉自己的太阳穴,“但,我能坚持。”
“你之前不是也在酒楼给人卜卦?也没见你这样。”周言卿诧异,揽着她的手不自觉的收紧。
他一直以为司言茉的能力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之前我每天只会看三个人,这里……这里人太多了。”她几乎没有力气说话。
“为什么不告诉我?”周言卿见她如此难受,匆忙伸出一只手来,覆在她的眼睛上,语气里满是担忧和气愤,“那就别看了,明日再说。”
司言茉别过脑袋,用手胡乱地擦擦自己脸上的汗珠,坚持道:“就差最后一个人了,很快!”
周言卿想要再拦她,却见她摇摇头,费力支起身子。
她的目光锁定在最后一位士兵身上,刚要说些什么,眼前一黑倒在了周言卿怀里。
意识彻底消散之前,她听到男人焦急的声音:“司言茉!”
周言卿将人一把抱起,发觉这人身上冰凉,立马让陈午叫军医来。
见秦王急匆匆地将王妃抱回营帐,座下的将领们都有些发懵。
好在陈午及时圆场,说是王妃身子不适,要回去休息。
不知道王妃有没有看出谁是奸细,他只能让刘子威安排封锁军营出口,防止打草惊蛇。
周言卿将人抱回到自己的营帐内,待军医过来号脉后,焦急询问:“她怎么样?”
男人眉宇间是掩藏不住的焦急和关切。
毕竟是自己让她帮忙查细作,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不会原谅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