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吴观才注意到一旁还站着一个人,见两人举止亲密,他了然地向司言茉一行礼,“王妃。”也收到了女子的回礼。
这倒是让他摸不着头脑。
秦侧妃来信中明明说的是王妃心智不全,如同五岁孩童,才要为秦王找上几位妾室来开枝散叶。
可如今一见司言茉,这女子无论是言行举止,还是方才与周言卿“打情骂俏”都与常人无异,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吴观看向周言卿,试探地问道:“秦王,王妃这……”
周言卿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桩事,道:“说来话长,一会儿跟你说。先叫下人将我与夫人的行李送进去吧,为夫人单独安排一间房。”
吴观道了声是,依着他的话将行李送了进去,又叫人将西边的小院打理出来给司言茉。
至于那些女子,在周言卿解释过前因后果后便被遣散了,并让吴观给秦侧妃写信说自己不需要这些莺莺燕燕的,至于秦侧妃会不会如他所愿就是后话了。
——
舟车劳顿了快一个月,司言茉从小到大都没遭过这种罪,被吴观带到卧房便吩咐他不要让任何人打扰自己,之后直接倒在床上一觉睡到天明。
周言卿这边也是累得要死,早早回房休息。
然而另一边,远在秦地西边的齐谷都城——绥谷,一只白鸽晃晃悠悠地穿过发芽的柳树,飞进红色的城墙,落在一位红衣侍卫的护臂上。
男人不紧不慢地取下白鸽脚上的纸条,将其关入笼中,转身进了身后的宫殿。
殿中,一哥瘦小的中年男子身着一套红色圆领长袍站在桌案之后,手里拿着一根毛笔,缓缓写着些什么。
听到侍卫的脚步声,男人没有抬头,只是口中吐出一个字:"说。"
“五枫关,失。”
齐荣予闻言,放下笔,抬头看向侍卫:“哦?这么快?”
前几日他才刚刚收到周言卿带着夫人到达五枫关的消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他查出来了,如此看来,这秦王断不可留。
殿下的侍卫犹豫地张张口,似是还想说些什么,被他看破,叫对方继续。
“信中还说,秦王新妇似有通灵之能,我们安插的细作都是被她一眼看出来的,甚至无需占卜。”
“是吗?”齐荣予闻言波澜不惊的脸上露出好奇,“这秦王妃是何许人也?”
“是南都商会善堂司谏文的小女儿,司言茉。听闻她与姐姐司云韵是双生子,出生之时天降异象,被视为祥瑞。但此女子一直心智不全,如同五岁小儿,不知为何会有这般能力。”
“有意思!”齐荣予勾了勾唇角,侧身坐到椅子上,“去查,叫卜院的人也好好查查。”
他倒要看看这秦王妃到底是何方神圣,阻碍他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看着侍卫得令退下,齐荣予的目光缓缓落在面前的案子上,泛黄的宣纸之上一个含蓄秀美却带着几分随性的“忠”字立于纸上……
次日一早,还在睡懒觉的司言茉便被周言卿砸门叫醒,将人拉上了马车。
“一大早上的,你干嘛啊?”她打了个哈欠,语气中满是不耐,“我自打嫁给你,一天懒觉都没睡过!”
司言茉身穿淡绿色长裙,头发只简单被一根素簪挽起,一些碎发落在脸颊两侧。
她长得妖艳,即使不施粉黛,这张脸也极具攻击性。平日里本不该穿这样素的衣裳,容易显得寡淡,但今日这身却是绿叶衬红花,相得益彰。
周言卿抬手指了指她的碎发,示意她拢到耳后。
“带你去卜院啊!距离巫卜考核只有两个月了,你还什么也不会呢!别告诉我,你打算放弃了?”他故意逗对方,“那你可就只能替我娘完成她老人家抱孙子的愿望了。”
“打住!”一听这话,司言茉当即清醒过来,正襟危坐,“走吧!”
闻言,马夫一挥鞭子,马蹄带动这后头的车轱辘向前行进。
然而等马车停下,司言茉掀开帘子,面前却是一座富丽堂皇的三层酒楼,装潢看起来比周言卿那“寒酸”的秦王府不知好了多少倍。看
那匾额上气势恢宏地写着三个大字:云间轩。
“不是去卜院吗?”她蹙眉。
周言卿却是挑眉一笑,“去贿赂人,不要带点东西?”
这么……光明正大的吗?
司言茉一时摸不清楚他到底要干嘛。
“你不是秦王?还要贿赂?”
“你以为秦王就能管卜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往里走去。
这云间轩在外面看起来就金璧辉煌,到了里面更是别有洞天。
唱曲儿的,打牌的,说书的,应有尽有,比贺春楼看起来还要热闹几分。
“不能吗?你之前不还杀了那个巫卜?”司言茉疑惑,她可未曾在对方的命格中看出秦王还要怕卜院。
“那是他临阵脱逃。”周言卿解释,“战场之上,就是巫卜也要听将军的命令,可若是在别处,巫卜与我近乎是平起平坐的,只是没有实权,但不意味着我可以随意处置。”
原来如此!司言茉暗自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