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再次得住机会,又要跑,好在这时吴观不知从哪里钻出,一把关上了大门。
他吃了瘪,还想跑,被司言茉一把叫住:“你要是跑了,你爹娘都要死!”
那质子闻言震惊地转过头,眼神中带着防备:“你是谁?你怎么知道?”
他的秦语倒是比使臣好。
司言茉不屑地双手抱在胸前,“这不是很明显?秦王妃啊!”
见男孩愣在原地,她叫吴观把人带回西院,又让他再准备一份吃食,自己则在屋内跟质子面对面坐着。
发现男孩身子一直紧绷,司言茉掏出一方手帕,想要帮他擦拭脸上的灰尘,却被他躲开。
她脾气也上来了,直接把手帕扔过去叫男孩自己擦。男孩也是听话,竟真的用她给的手帕胡乱擦了擦脸,又擦擦手。
司言茉见状在心里偷笑,她可最知道怎么对付小孩子了,毕竟她以前也总是让姐姐不省心。
等吴观将吃的送过来,司言茉对着男孩一扬下巴,淡淡道:“吃吧!”
男孩还是不为所动,甚至都没有看桌上的饭菜一眼,她只得又说:“萨克番汗派你来就是让你死在这,那你起码死得轰轰烈烈一点啊,你把自己饿死算怎么回事?”
男孩再次愣住,“你……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他这不可置信的样子,激起了司言茉的玩心,她凑近男孩,夸张道:“因为……我是仙女啊!”
男孩一脸的不相信,低头想了想,开口:“你是卜师?”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是仙女?”她笑。
“仙女会法术,你要真的是仙女,你刚才就抓到我了。”男孩回答的到是认真。
呃……好吧!他说的也对。
“你到底都知道什么?”男孩突然目光狠厉,直直地盯着她。
司言茉淡定一笑,“你把饭吃了我就告诉你。”
男孩这次看了看菜,但还是没有动作,只是默默收紧了拳头。
司言茉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知道萨克番汗派你来就是为了针对秦地,你要是被认出来,他们就咬死不承认,然后让你在秦地自杀,死无对证;你要是没被认出来,就想办法在这里把自己弄死,他们就有借口声讨秦王了,是不是?”
其实这些并不是她在命格中看出来的,而是根据昨天周言卿的话和质子今天的表现推断出来的。
不过看质子这慌张到根本不敢抬头看自己的表情,她清楚自己猜对了。
“可惜,小朋友,你这个招式真的太低端了!”她身子前倾,带着轻蔑的笑意,“你想想,你要是真的把自己饿死在这,连个声响都没有,萨克番汗也赶不过来,我们就是咬死说你没事,萨克能把我们怎么样呢?”
男孩似乎是觉着她说的有道理,紧握的拳头也渐渐松了。
司言茉乘胜追击:“再说了,你有没有想过,你死了,你爹娘,你弟弟妹妹怎么办?”
一提到爹娘和弟弟妹妹,男孩立马抬起头来,眼神都带了些慌乱。
他张张口,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吐出一个字。
司言茉知道自己说中了男孩心里的痛点。她此前在男孩的命格中看到,男孩名叫萨诺,是萨瓦族人。
在萨克,贵族分为萨瓦族和邬克族。
现任的萨克番汗正是邬克族人,上任后疯狂打击敌对的萨瓦族,以至于不少萨瓦族人从贵族沦落为奴隶,萨诺一家也是这样。
这一次萨诺被番汗假冒做自己的第四子来秦地当质子,就是以他一家子的性命做交换。
司言茉其实是可怜眼前这个孩子的,才十四岁就要靠以命换命来保住自己一家子。
想想自己比他也就大了两岁,如果不是出了周言卿这个变故,她应该是在司家继续做父母的掌上明珠,可他却要准备好客死他乡,想跑也是人之常情。
这时她才算第一次真正感受到权力争斗的残忍。
弱肉强食,平民百姓便是最好的工具。
想到这,她鼻尖不自觉有些发酸。
她吸吸鼻子,稳了声音,道:“你有没有想过把他们救出来?”
萨诺听到这话,猛地上前一步抓住司言茉的衣袖:“你有办法救我家里人?”
“有,”司言茉自信的点点头,“但你要先吃饭。饿死了,谁去救他们?”
萨诺这才坐好,拿起筷子飞快的扒着碗里的饭。
司言茉看他吃得急,赶紧帮他倒点茶水递过去,哭笑不得道:“慢点吃,别噎着!”
话还没说完,萨诺就被自己刚塞进嘴里的最后一口饭噎住,连忙接过茶杯喝了下去,又给自己倒了好几杯喝下才算舒服。
他大口喘了几口粗气,又立马拉住司言茉,“我吃完了,怎么才能救他们?”
司言茉轻笑,“成为萨克番汗啊!”
萨诺听她这话觉着自己被耍了,松开手,气愤道:“你骗我!”
司言茉一脸无辜:“我怎么骗你了?”
“我怎么可能当上番汗?”
“怎么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