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过你啊?”
好听抓耳的声音漫不经心传来。
“嗯……”年轻的男人一手摸索着下巴,似乎在考虑。
天已经黑了,路的两边没什么人。
十字路口朝北往前,人行道的一个分叉口,往进大约几百米的一道小巷,唯一的一盏路灯打着白光,只能照亮几步路的距离。
就在此处,隐约能看到两个人影,一个倒在地上喘息,一个站在一旁。
站着的男人侧过脸,正好被稀微的灯光照亮。
那张脸太美了,雌雄莫辨,嘴唇胭红,鼻梁高挺,眼尾上挑,每一寸都精致夺目。
左耳骨上还带着一只蛇形耳夹。
他唇边带着笑意,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
像是黑夜中的毒蛇。
“NO。”
他舔了舔唇角渗出来的血,眼神微眯,忽而勾唇一笑,握紧白皙的拳头,在黑夜中给地上的人脸上就是狠狠几拳。
令人牙酸的闷钝声一声接着一声,仿佛还能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听到人闷哼出声,仿佛已经剧痛到发不出更大的声音。
解闵却像是没知觉一般,依旧笑的残忍。
突然间,一阵刺耳的通讯器提示音传来。
解闵手一顿,迟疑了一下,随即松开男人的衣领,但起身又给了男人腹部一脚。
“求求你……放过……再也不敢……不敢了……”
低声与恐惧到极致的求饶。
解闵无声轻哼,脸上带着笑意,但眼神却是狠厉。
躺在地上的人哆哆嗦嗦全身发抖,像是看到了什么怪物一般。
在惊恐万分的眼神中,男人看到袭向自己的手上突然闪过一抹亮光。
通讯器的提示音还在响,像是黑夜中的一曲伴奏。
解闵抓起求饶的男人,蜷着手抵着男人的腹部转动了一下。
男人似乎痛的已经发不出声,瞳孔紧缩看着在他腹部抵着拳头的美人,全身僵硬。
解闵拍拍手,似乎嫌脏似的,将已经失去意识的男人扔到地上。
他掏出兜里揣着的纸巾,擦了擦手,将被血染红的纸巾扔到了晕过去的男人面前。
通讯器提示音自动挂断了一次,在第二次响起即将再次挂断的时候,解闵抄起通讯器,不耐烦地按了接听键。
“嗯我在。”
“好的呀,没问题。”
“都听你安排。是的我请假了,对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就先不说了,咱们明天见~”
眼神凌厉,声音却是温润与乖巧。
三言两语挂断,解闵吹了声口哨,将通讯器塞进兜里,伸手撩了一把被溅到脸上的血粘住的一缕头发。
脚底下黏糊糊的,他却头都没回,抬脚离开了昏暗的巷道。
……
好不容易从那鬼地方出来,本来以为终于摆脱了束缚,结果又被扔进了另一个意义上的“监狱”——联盟学院,解闵烦得要死。
不过这次的地方好在没有之前那里压抑,没有那种反人类的规章制度,虽然他还是逃不开被管束和监视,但他某种程度上是自由的。
比如,此刻他可以从学院自由出入,编个借口获得一段时间的自主权。
解闵从没什么人的中央大街出来,熟练地绕过几道警戒线,然后一个助跑,手撑在一个木桩上翻过一道带电的栅栏,进入了一片建筑破败不堪的地方。
对比中央大街的规整和秩序,此处就像是一个伊甸园里被废弃的虫洞。
脏乱差,随处可见的垃圾和杂草,骂骂咧咧面色不善的行人,满身虱子的流浪汉伸着不知道多少年没洗过脏污的手伸向解闵,试图从他身上摸到一块硬币。
解闵侧过脸,垂眸瞥了一眼,脚步顿了一下。
对方似乎在这种地方没见过这么好看又干净的人,他眼底闪过贪婪,突然扑身上前。
解闵敏锐地闪过身,一脚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流浪汉踢翻。
砰的一声,地上的尘土被扑起来半米高。
解闵拍了拍衣服,嫌弃地皱起了眉头,本来还在观望的其他人,此刻看到那俊美的脸上干涸的血迹,纷纷吓得往后缩了缩。
一群亡命徒,却害怕死。
解闵嗤笑一声,并没有把这群人放在眼里。
离开的时候又扔了一把纸币,惹的一群饿久了早就虎视眈眈的人铺天盖地争抢起来。
这地方他五年前来了无数回。
作为二十六区之首的A区里,唯一一个被法规都忽视的地方,这里没有规则,没有管束,弱肉强食,所有在其他地方上不得台面的事,在这里都是合理的,被允许的。
一个被表面上连名字都没有的“那块儿”,在群众口中却有一个俗称——红灯区。
解闵受够了A区的规则,尤其是强加在他身上的那些,所以他老早就学会了来这里“放松”。
虽然名义上禁止A区公民进入红灯区,但二十六个区那么多人,上头又哪里有那么多的精力管一个普通人去了哪里。
就算解闵身份不普通,离了那鬼地方,那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都盯着他。
夜已深,对比中央大街的萧索,红灯区此刻却是恰恰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