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霁晓慌忙从沈一屿身上爬起来,手语比着:【你没事吧?】
沈一屿摆出一副没事的模样,手掌处被蹭破的那抹红印却出卖了他。
问他他是不会说的,林霁晓只能自己去检查他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口。幸好也都只是蹭破了点皮,没伤着筋骨。
既然没有什么大碍,就继续往山下赶去,还好这会儿已经接近山脚,很快便到了沈一屿停车的地方。
这条路汽车开不进来,只能骑小车。
双人雨衣披在电动车上,沈一屿首先进去。画包太大,如果林霁晓向来时一样将其抱在胸前那么自己就只能挨雨淋了,所以她把包背起来,钻了进去。
不得不说,这画包还真是碍事,她花了些功夫才把雨衣披好,然而后盖布却怎么也打不开,她没办法伸出头来,只能整个人闷在漆黑的雨衣内部。
又因为想让画包尽可能地少淋些雨,她往前挪了几分。
雨天路不好走,沈一屿为了避开一些水坑,不免左绕右绕。
如若是平时倒也还好,林霁晓可以看见路况,提前做好准备稳住重心。而她现在在雨衣里什么也看不见,很可能下一秒就来一个颠簸、一个急转,让她失去平衡,所以她只能抓着沈一屿的衣角。
她几乎是蜷缩在沈一屿的身后,雨衣之内的空间狭小闷热,还透着一股不好闻的塑料味儿。
林霁晓不喜欢这味道,腾出一只手捂着鼻子。
突然,另一辆电动车从路口驶出,电动车被迫急停。
林霁晓没防备撞到沈一屿背上。
沈一屿身上的清冽香气驱散了那股廉价难闻的塑料味儿。
只是短暂的停留,电动车就重新起步,猛地向前开去。
林霁晓没防备,情急之下顺势搂住了他的腰,再没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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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林霁晓马上跑去洗了个澡。
她几乎被雨水浇透了,衣衫贴在皮肤上粘腻冰凉。她换下这些脏衣服,站在花洒下,热水冲了好一会儿,体温渐渐回暖。
淋浴间水汽氤氲,将透明玻璃糊成一片白,她仿佛回到那座小亭,想起了那道身影。
心跳也不自觉加快,她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情,她从未体验过。
以前庄柏然追她的时候,他们会牵手也会拥抱,但是从未感受过如此的悸动,林霁晓本以为这是个体的差距所致。
说实话她不太相信那些影视剧里轰轰烈烈的爱情。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认为庄柏然所能给她的那些长久专一,已经属于是爱情中很难寻得的部分。
爱情有很多种样子,或许属于她的就是那一份平稳。
她认为她对当初的庄柏然感到安心,和他相处感到舒服,便是她爱上一个人的证明。
现在看来,似乎也不尽然。
至少在过去,她从未如此迫切地希望再见到一个人,哪怕才和他刚刚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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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一屿家。
沈一屿从浴室出来,头发还在滴水,他单手拿着浴巾又胡乱擦拭了两下,将其丢到沙发上。
他浑身只着一条棉质家居裤在客厅里走动,露出勾人的腰腹线条和结实的胸腹肌肉。
他从家备医药箱里翻出一管药,用指腹涂抹在刚才蹭破的那些地方。
对于常年练习滑板的人来说,摔跤是家常便饭,刚才那一跤其实对他来说不算什么,这些擦伤几天就能好,不耽误事。
只是除了痛感以外,有一些别样的情感在他心头萦绕。
酥酥麻麻,挥之不去。
适时,墙上的闪灯门铃亮起。
沈一屿随便套了一件T恤打开门,门外站的正是那些奇怪感觉的罪魁祸首。
姜汤驱寒,林霁晓特意多做了一份送给沈一屿。毕竟不是因为自己,人家不会淋这场雨,她须得做些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她把姜汤递到沈一屿胸前,示意他收下。然而沈一屿并没有第一时间接过,而是低下头凑近闻了两下,辣呛的姜味瞬间充斥鼻腔,他把头摇成拨浪鼓,跟不想喝中药的小孩似的,脸上露出抗拒的神情。
林霁晓不吃这套,直接把碗硬塞到对方手里,往后退了一步,背过手站定在那儿,意思就是“我等着你喝,你不喝完我不离开”。
盛情难却,沈一屿拿着碗跟自己做了好久的心理斗争。终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他眼神中带着股“视死如归”般的气势,一口气将整碗姜汤喝了下去。
待他喝完,姜汤的强烈气味瞬间从胃里反上来,直冲天灵盖,这辣爽呛得他眉头鼻子皱成一团,十分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