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玻璃门在身后合上,青年刚点亮手机屏幕,数条未读讯息便争先恐后地跃入眼帘。他正斟酌着回复优先级,低沉的引擎声已在身侧停下。
"午饭。"郑俊明降下车窗,言简意赅。
青年眼角弯起:"可我还没领薪..."
"我请。"
迈巴赫的真皮座椅随着话音微微下陷。
当车子停在一家装潢考究的西餐厅前时,青年望着招牌,微微眯起眼—这地方,似乎有些熟悉。
青年盯着餐厅鎏金的招牌,记忆突然闪回—董淼灏也曾带他来过这里。
"很久没来这吃了,"郑俊明转头时捕捉到青年瞬间黯淡的眼神,"不喜欢西餐?"
"怎么会,"青年迅速扬起嘴角,"只是担心还不起这份人情。"
郑俊明皱眉:"说了是陪我。"他推开门,水晶吊灯的光晕洒在两人肩头。
点餐时,青年默默记下郑俊明的选择。当对方提到"有个朋友口味和你很像"时,他指尖微微一顿。
"什么时候介绍给我认识?"青年佯装随意地问。
灯光下,郑俊明的轮廓突然变得模糊:"他...不在了。"刀叉碰撞的清脆声响横亘在两人之间。
回程的车上,梧桐树影透过车窗在青年脸上投下斑驳的暗纹。他望着郑俊明握方向盘的骨节,想起菜单上那些熟悉的菜名——原来那个人,也爱点焦糖布丁作为餐后甜点。
轮胎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五个黑衣人从横挡路面的轿车里鱼贯而出,警棍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郑哥回车里去。"青年挡在郑俊明身前,"刚吃完饭不宜运动。"
郑俊明低笑:"这话该我说。"他摘下口罩,露出未愈的伤痕。
领头的黑衣人啐了一口:"两个傻子在演什么戏?"
青年眯起眼睛:"十头猪都不够我热身。"话音未落,他已如离弦之箭冲向敌群。第一个照面,回旋踢精准命中颈部,壮汉轰然倒地。
郑俊明瞳孔骤缩—这绝非业余身手。剩余四人围攻时,青年像预知动作般闪转腾挪,招招直击要害。不到三分钟,沥青路面上就躺满了呻吟的躯体。
"叫爷爷。"青年踩着领头者的胸口,鞋底缓缓施压。
背后突然传来破风声。郑俊明扑来的瞬间,青年嗅到熟悉的古龙水混着血腥气的味道。警棍砸在背部的闷响让他心脏骤停。
"郑哥!"青年转身时眼底泛起血色。警棍在他手中化作复仇的凶器,直到郑俊明厉声喝止。
青年猛然回神,疾步上前搀扶:"郑哥,都怪我鲁莽,连累你受伤了。"青年这才回过神来,慌忙上前搀扶:"郑哥,都怪我莽撞连累了你。"
车内助理不动声色地按下录制键,暗忖今日竟踢到铁板。那凌厉身手绝非寻常,莫非是郑俊明新聘的保镖?可看气质又不像。正踌躇如何向老板交代,只听青年厉声喝道:"今天算你们命大,再让爷撞见—"话音未落,那群黑衣人已搀着同伴仓皇逃窜。
"郑哥,伤得重不重?"青年眉头紧锁。
郑俊明按着伤处正色道:"我没什么大碍,下次别这么冲动了,万一出点事我可保不住你。"
见青年仍不放心,他挑眉轻笑:"挨棍子而已,又不是折了骨头。"
"我来开车吧。"青年不由分说拉开车门。
郑俊明诧异:"你有驾照?""早考了。"
青年信口应答,动作却行云流水般娴熟。
方向盘在他掌中驯服转动,连换挡节奏都精准得如同身体记忆。
这种刻入骨髓的熟悉感让他微微蹙眉,却又转瞬即逝,像一缕抓不住的青烟。
郑俊明眉峰微挑:"车技不错?"
青年手腕轻转,方向盘在掌心划出流畅的弧度:"做过几年夜班代驾。"尾音刚落,车身恰好碾过减速带,他下意识绷紧的肩线在颠簸中纹丝不动。
"这身手可不像是..."郑俊明指尖轻叩车窗,金属袖扣在暮色里泛着冷光,"普通代驾能练出来的。"
后视镜里,青年嘴角扬起恰到好处的弧度,神色自若地编织着谎言:"小时候总挨欺负,特意去学了空手道防身。"
郑俊明眼中闪过一丝玩味:"这身手,倒像是专业保镖练出来的。"
"那郑哥要不要雇我?"青年突然转头,眼底燃起一簇炽热的光,"保镖兼司机,打包价。"
"哦?"郑俊明被这突如其来的直球逗笑了,"你要什么价码?"
青年假装沉思,喉结轻轻滚动:"管饭就行。"夕阳透过车窗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影。
"成交。"郑俊明慵懒地靠进真皮座椅,"不过司机就免了,我不是很喜欢让别人开我的车。"话音未落,敏锐地捕捉到青年嘴角瞬间僵硬的弧度。
车厢突然陷入微妙的静默。
"怎么?"郑俊明侧目。
青年望着前方不断延伸的柏油路,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没事。"指节却悄然攥紧了方向盘。
蓝子朝冷眼看着面前狼狈不堪的五人,眼底翻涌着暴戾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