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有纪青妩,是少见的宜动宜静,活色生香。
这样的绝色若是能娶回家里,只当个摆件,也是极赏心悦目的。
春风楼那日,谢三郎不死心,又找人查过了纪青妩和那日发生的具体事情。
得知纪青妩府上也正张罗着给她议亲。
谢三郎心动了一瞬,但思忖片刻,很快便作罢了。
纪青妩这家世实在尴尬,他母亲是决计不会同意的,她哪怕家世稍好一点他也可以说动母亲下聘将她娶进门来,她若是小门小户他亦能想办法纳为妾,可偏偏处在伯府这样不上不下的位置。
虽有些遗憾,但谢三郎却也没有强求的心思,他生在世家得了常人无法享有的资源,那自然也应当担负起自身应当承担的责任。
只是这日见到纪青妩时,却仍是没忍住同她搭话。
谢三郎告诉自己,只是欣赏美人,欣赏不必负责。
可当纪青妩道出他的名号时,谢三郎心中竟不自觉的愉悦起来。
纪青妩心里却有些没底,这谢三公子生的俊俏,可看起来实在不像是能负责的好人,虽然京中许多贵女心中暗戳戳想嫁他,可明面上也忌惮他风流的名声。
好在两人在宴会上当着众人的面,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交谈,并不算逾矩,顶多可能有些女郎之间的风言风语。
眼下谢三郎又邀请她到戏台最前方前面谢家的位置去观戏。
纪青妩犹豫片刻,随后心中一狠,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若是真的能钓上谢三郎这条大鱼,饶是他风流在外又如何,至少自己后半辈子应当是无忧了。
纪青妩正要答应。
然而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乌云密布,雷声大作,一场疾雨猝不及防的来临了。
雨水如瓢泼,倾泻而下。
宴上原本还优雅端庄的世家公子小姐们,全然不顾形象,抱头寻找自家躲雨的帷幄。
他们忠毅伯府多半是没有帷幄的,就算有,孤身前来的纪青妩也不知道设在何处,等找到恐怕人已经成了落汤鸡。
事发突然,纪青妩只能低头跟在谢三郎身边,冲进了一处华丽的帷帐中避雨。
还未等抬头,只听谢三郎率先同帐中人感慨道:“不料我们这般狼狈,陆世子倒是一如既往的从容体面。”
纪青妩闻言微愣,这竟是魏国公府陆世子的帐子。
听谢三郎的语气,两人之间应当是熟稔的。
她心中忐忑,这陆世子就算不喜自己,看再谢三郎的面子上,应当不会把她赶出帐子。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的往谢三郎身后缩了缩,悄悄抬眸看去。
不远处,鎏金炉燃了熏香,那位陆世子居于上首,一身月白素缎的长衫,松烟罗色的外袍随意的披着。
他生的极好,通身又带了权势窝里染出来的贵气,又哪怕这样闲适慵懒的姿态,也好似神山之雪般叫人不敢亵渎。
他指尖捏着枚羊脂玉棋子,指节泛着清透的白,那枚白子“嗒”地坠入棋盘之后。
那疏离的目光这才落在被雨淋的狼狈的不堪的二人身上。
纪青妩连忙做出低眉顺眼的模样,企图减少自身存在感。
而这时,帷帐一角被风掀起,寒风轻易的穿透了纪青妩被雨水浸湿的衣裙。
纪青妩一时没能控制住自己,打了个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