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崇府内。
卫崇道:“大理寺卿清晨前来所为何事,还有不到半个时辰我就要上朝了。”
辛镇直接问道:“你时间紧,那我便开门见山了,你和曹君什么关系?”
卫崇抬眼看了眼,道:“我不知你何意?”
辛镇:“有人秘密告知,你和他交往甚……”他一个大喘气,“甚是不对头,去年,他还被你陷害入狱。”
卫崇道:“你说笑了,他怎么可能因我入狱,他明明是因为去年的贪污一案被牵连入狱。”
他说罢,辛镇面露出喜色,卫崇意识到什么,神色骤变。
辛镇道:“我当真好奇,一个小小的户部书令,尚书府内没有几十也有上百,这年头辞官的,死了的,不计其数,但一年多了,你却清楚地记得他何事入的狱。”
卫崇眼珠转了两下,“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我记性一向稍好,更何况,从狱里出来官复原职可不常见。”
辛镇:“当年从牢狱里出来的还有谁?”
卫崇:“还有尚……”他突然止住话头,“仅他一人,否则我也不可能记得那么清楚,时辰差不多了,我该去上朝了。”
辛镇给他让了个道,眸色愈加深沉。
上朝前,卫崇神色未定,慌慌张张地找到箫高懿。
箫高懿:“你疯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你拉我来这里干嘛?”
卫崇道:“昨夜,不是,是今早,大理寺卿前来问我话了。”
箫高懿看向他,“他们问你什么,怎会来问你?”
卫崇道:“他问我和曹君的关系,不过我没有说漏嘴。”
箫高懿上下扫着卫崇,“一旦要是查到什么不该查的,你就完了,记住,当年尚书大人出狱之事已被抹平,除了几位元老,不会有人知道,更不可让他查到是我们帮他出狱,一旦告知圣上,引起猜嫌,你我必完。”
卫崇:“是是是。”
前方,公公传来:“上殿~”
箫高懿先行离去,他瞥到站在尾端的苍凌,一脸轻松,却突然定睛看了过来,他急忙收回视线。
前方,阎飞尘顶着乌黑的眼青,似有如无的向这边扫了一眼,再前方,萧泰和一脸平和,笑着说道:“四弟怎么来得这么迟?马上就入殿了。”
箫高懿回过神来:“没什么,身子有些不舒服。”
萧泰和:“那快请御医看看,何苦撑着来上朝,通敌一事还未查清,不必如此紧绷。”
箫高懿陡然抬头,身体一震,阴戾地看了他一眼,“我无事,只是受了点寒,更何况,通敌一事与我未相关,我怕错过其他的大事罢了。”
萧泰和一笑。
与此同时,卫崇府内。
辛镇道:“给我搜!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府内慌乱四起,“你们这是干什么?”
辛镇拿出大理寺牌,“大理寺奉命办案,无关人等统统闪开。”
朝堂之上。
“爱卿若无事便退下吧。”皇帝道。
大臣正欲告辞退朝之时,“皇帝陛下万……”
突然,大殿一声喊道:“臣,有本要奏。”辛镇上殿。
听完他接下来说的话,阎飞尘瞬间清醒了。
辛镇:“臣在兵部侍郎卫崇府中搜出了此等密信,发现与之交信之人正是通敌之人曹君。”
阎飞尘上前一步:“此事还未查清,容陛下再给臣一些时间。”他转头警示看向辛镇。
卫崇一个跪拜:“臣冤枉啊,你怎能趁我上朝私自搜我府宇。”
辛镇道:“奉命办案,不容刻缓。”
然而太常卿站出:“既然有证据上堂,先听听也不妨。”
辛镇全然不顾阎飞尘神色,打开密信念道:“臣幸遇见尚书大人,在诏狱期间,幸得招抚扶持,如今友人在否,还望日后一叙,开怀畅饮。”
辛镇继续道:“当时,曹君正在牢狱之灾,此信便是当时送得,之后尚书大人便将曹君洗清,官复原职,后经尚书大人所言,此子不堪上进,便断了来往。”
卫崇道:“你话中有误,先说我与曹君根本就不熟,不是我捞他出狱,更何况,若是曹君陷害尚书大人,为何当年要拒绝他的提拔。”
辛镇道:“自是要秘密行事,不惹人注意才好,要你说,非你将曹君出狱,是何人所为?信中所写,友人又是若何?后面一句根本就是暗示让人接他出狱。”
此话一出,朝中寂静,阎飞尘后退了半步,面如死灰。
卫崇百口莫辩,全然错了,这句话根本是暗示他已得尚书大人信任,现在只差将二人捞出狱。
不是尚书大人捞曹君出狱,而是曹君助尚书大人出狱!
卫崇缓缓抬头,看向真正的“友人”箫高懿。
箫高懿慌了神,他透过层层人影和官服,看见苍凌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
他转过头来,斜眼看向萧昭。
他面容肃清,一如平常,但箫高懿却看见了那掩盖之下的眉眼间的笑意。
这是报复,赤裸裸的报复,卫崇一除,他在朝中再无人可用,多年谋划化作心间泪。
皇帝震怒:“当年一事,曹君入狱是何事?一介小小官员,竟与朝中重臣有染!”
阎飞尘道:“是当年的贪污一案,由……四殿下主查。”
箫高懿走出:“禀父皇,当年入狱者颇多,此乃臣等疏漏,望父皇恕罪。”
阎飞尘:“臣这就去彻查此事。”
皇帝一哼:“当年的糊涂账,如今再查又能查到哪儿去,卫崇,你与曹君勾结此事已定,辜负朕对你的信任,将其立刻诛杀。”
卫崇瞪大了双眼,两行清泪流出,瞪着眼看向箫高懿。
箫高懿下跪:“此事乃儿臣之罪,当初让间隙曹君逃出,请父皇处置。”
皇帝撇下他,浑浊的眉眼不怒自威,朝堂之上落针可闻。
苍凌只听见他悠悠抛下一句话,“既如此,先革除事务,禁足百日。”
箫高懿跪地叩拜:“儿臣遵旨,谢父皇。”
萧泰和、萧承德、萧昭,冷眼疏落,像个看客。
苍凌抬眼看向皇帝,一时之间,她竟恍惚生出一种错觉,这位陛下,究竟是在装糊涂,还是真的全部知道。
阎飞尘又请示道:“那尚书大人……”
皇帝:“官复原职,这几日的禁令就当给他个教训,莫要再轻信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