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蝉也凑了过来,看着墙壁上那些模糊的图案,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她咽了口唾沫,声音带着不确定的惊疑,“这不会是个……墓地吧?!”
沈昭没有立刻回答,算是默认了林蝉的猜测。
“墓地……”沈昭的声音低沉“十之八九。但此墓规模宏大,结构诡谲,远超王侯规格。而且” 她环视这周围额
“来时外面既无封土堆,也无碑碣,更无石兽护卫,完全隐匿于山体之中,形制诡异。葬者何人?又是何人所建?”一连串的疑问压在众人心头。
寻常百姓绝无可能,王公贵族也无需如此鬼祟,这墓主人的身份和建墓的目的,透着浓厚的诡异和不祥。
就在众人被这巨大的谜团和沉重的氛围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时
“咯哒咯哒咯哒……”
一阵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的声响,突兀地从深处传来!
那声音断断续续,时远时近,好像是隔着无数道厚重的石墙传来。
它不像活物发出的声音,更像某种机械在缓慢启动。又或什么什么东西被拖拽的声音。
林蝉浑身瞬间汗毛炸起!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她虽然从小跳傩舞,吹傩音,与鬼神之说打交道,但那大多是仪式和传承,是信与灵的沟通。
真正闯入一个可能埋葬着千年亡魂机关遍布的古墓深处,还是头一回。
她下意识地往沈昭身边靠去,手指不自觉地攥住了沈昭腰侧冰凉滑腻的衣料,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沈昭立刻察觉到了腰间传来的力道和身边人微微的颤抖。
她侧过头,清冷的目光落在林蝉煞白的小脸上,看到了她眼中难以掩饰的惊惶。她没有挣脱林蝉的手,反而微微侧身,将林蝉半个身子护在自己与石壁之间。
“莫怕。”
简单的两个字,没有多余的安慰,却奇异地稳住了林蝉狂跳的心脏和发软的双腿。
林蝉抬起头,对上沈昭那双依旧明亮的眸子。沈昭身上那股清冷如雪的气息,此刻成了黑暗中唯一的依靠。
花小七将瑟瑟发抖的陆青荷护在身后,手中捏紧弓箭,袖口里的小东西也在不安地蠕动。
那咯哒咯哒的声响,起初只是模糊的杂音,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徘徊,紧接着那声音开始变得清晰,一点点啃噬着众人的神经。空气凝固了,混杂着泥土与腐烂的阴冷气息。
“喵嗷——!!!”
一声凄厉的猫叫声扎入人群,轰然炸开!踏雪浑身的毛如同刺猬般根根炸起,弓起背脊,发出一声威胁的低吼,随即如同黑色闪电,猛地向后扑去!
“小心!”
沈昭与谢临的厉喝几乎是同时炸响!两人反应迅速,长剑在惊呼未落之际已然出鞘
只见众人身后,那片原本空无一物的连廊之中,不知何时已悄然矗立起一片僵硬的身影!惨淡的灯光下勾勒出它们轮廓的诡异。
它们排列的极其规整,却又透着死寂味道。动作带木讷迟滞,每一次迈步,都伴随着清晰的咯哒声,仿佛生锈的机关在强行运转。
手臂摆动,头颅微仰,脚步抬起落下,像是被同一根无形的提线操纵着,没有生命的傀儡,而且队列的方位隐隐构成一种奇怪的阵势。
沈昭的瞳孔骤然收缩,死死锁住为首的那个身影,那更像是具被强行驱动的人体容器。
“小七,保护好林蝉和陆青荷”沈昭清冷的声音响起,拍了拍腰间衣袍上紧握的手,似是在安慰,林蝉默默松开,只感觉手中那安稳的钢索消失了, 沈昭一个箭步冲上前,手中青霜剑直指中间傀儡头颅。
然而,那些看似笨拙迟缓的傀儡,在沈昭剑尖即将触及的刹那,竟展现出了惊人的默契。它们并非各自闪避,而是如同一个整体,骤然开始运作。
两侧的傀儡以完全同步僵硬的姿态微微侧身,而中间的那个则以一种违背人体极限的角度,整个头颅连同上半身猛地向后一折,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一击。青霜剑擦着她枯槁的发丝掠过,只削断了几缕灰败的头发。
紧接着在它们闪避的瞬间,原本看似散乱的队列瞬间开始变换。避开剑锋的傀儡非但没有停滞,反而借着闪避的势头,骤然向沈昭身后,被花小七和谢临护在中间的林蝉身上扑去!它们僵硬的手臂直直伸出,挥动,花小七立刻拉弓,射向那傀儡的手臂。
“师兄小七,先带大家寻找出口”沈昭嘱咐着。
忽然林蝉腰间悬挂的傩面,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低沉的嗡鸣,在昏暗的光线下隐隐流转着不祥的暗芒。
“沈昭,小心!” 林蝉的惊呼带着破音的尖利,几乎与傩面的异动同时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