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崇屿慌乱地关掉计算器,却被锦书澈按住手腕。少年掌心的温度透过袖口传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算错了。”锦书澈的声音混着雨声,“最完美的公式,应该是...”他踮起脚,在柏崇屿发烫的脸颊上轻轻一吻,“此刻的我们。”
概率计算器在震惊中彻底死机,屏幕定格成一片空白。柏崇屿望着锦书澈转身离去的背影,校服下摆沾着方才体检时的荧光试剂,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他弯腰捡起掉落的橡皮鲸鱼,尾鳍的缺口硌着掌心,突然明白有些答案,从来不在标准差的范围内——就像此刻胸腔里翻涌的悸动,早已超越所有理性的推演
便利店暖黄的灯光下,锦书澈盯着货架上的胃药包装盒,指节捏得泛白。胃酸翻涌的灼烧感从胃部蔓延至喉间,他想起白天体检时柏崇屿紧绷的侧脸,还有那台死机的概率计算器。玻璃门外突然炸响惊雷,暴雨倾盆而下,将他的倒影扭曲成破碎的光斑。
“根据气象模型,今夜暴雨概率98.7%。”柏崇屿的声音混着风铃轻响,校服肩头洇着深色水痕。他举着便利店塑料袋的手微微发抖,袋里除了胃药,还躺着热腾腾的关东煮和温牛奶,“我重新计算过服药时间与饮食搭配,先吃...”
“跟踪狂?”锦书澈别过脸,却在转身时撞进少年泛红的眼眶。柏崇屿的眼镜被雨水模糊,发梢滴落的水珠顺着脖颈滑进领口,概率计算器在口袋里发出微弱的嗡鸣——那是他冒雨狂奔三公里时,系统自动记录的心率曲线。
“是失败的理性主义者。”柏崇屿扯开湿透的领口,露出锁骨处未愈的抓痕。他突然抓住锦书澈的手腕,将温牛奶塞进对方掌心,“我算到你胃药存量不足,算到暴雨会加重症状,却算不到...”喉结滚动着咽下哽咽,“算不到自己会在实验室打翻试剂,只为了第一时间来见你。”
便利店的冷柜发出轻微嗡鸣,玻璃门上的雾气模糊了两人的倒影。锦书澈感受着牛奶瓶传递的温度,记忆闪回白天体检时柏崇屿擦拭吹嘴的模样,还有那个定格在空白的概率计算器屏幕。“理性不该是你的枷锁。”他低声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对方手背上的试剂灼伤,“就像我...”
“你是我贝叶斯定理里的意外先验。”柏崇屿突然倾身,潮湿的发丝扫过锦书澈的额头。概率计算器在暴雨声中疯狂报警,屏幕跳出混乱的数据,最终坍缩成一行手写体:【你疼痛的每一秒,都是我的后验概率】。他的嘴唇轻轻擦过对方冰凉的嘴角,“所有的计算,都在遇见你之后,变成了无解的悖论。”
窗外的闪电照亮便利店,货架上的胃药包装盒在光影中明灭。锦书澈的指甲深深掐进柏崇屿的掌心,却换来更紧的拥抱。关东煮的热气氤氲中,他想起那些被彩铅填满的公式草稿,想起天文馆穹顶下失控的心跳,突然觉得或许在这场理性与绝望的博弈里,早已存在超越定理的答案——就像此刻,暴雨中少年颤抖的温度,正在融化他冰封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