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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暴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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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清晨水汽浓厚,寒意钻入姑苏每一片砖砾瓦片中,而轿辇中的知县早已汗透重衣,扶着轿窗连叫几声快走。

灼莲阁内,衣着鲜艳的女弟子三两一组般急匆匆的来去各处,伽蓝静立在纷乱人潮中央,眸光凝在远方。

此时刚才把灼莲阁翻得天翻地覆的浓眉男人从远处迎来,一把扶住了刚出轿辇的知县。知县一见到他双眉树立,低声怒喝:

“赵万提!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守着,你守的是个筛子吗你!”

赵万提冷汗直流,一面搀扶着知县,一面懊恼而沮丧回禀道:“老爷,在下也……可是牢一个人都没进去过,确实蹊跷。”

知县暗暗地瞪了一下他。

二人转眼已至正厅,知县强捺焦躁,朝伽蓝草草一揖,顺便与周谒眼神打了个招呼。

此时范宏正气急败坏,哼了一声背着手板了半张脸过去,知县心中挂念着牢内情况,急匆匆的提步到了伽蓝面前,还未开口便伽蓝被打断道:

“知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咱们直接去监房吧,边走边说。”

知县正有此意,连连点头与伽蓝并肩走去,一行人穿过主厅,折入西小厅。厅后一道月门,白玉镶边,门后竹影森森,小径幽邃,枝叶掩映间,连人影都模糊难辨。

树影掩映间,伽蓝的声音传来:“知县,长话短说,就在您刚进灼莲阁之时,杨长使已经暴毙在牢里了。”

这一句话穿耳入脑,知县如遭雷殛,赵万提也刚知道这个消息,即刻惊呼:“什么!——怎么死的!”

知县脚下一软,赵万提眼疾手快迅速用手肘架住,知县微微颤颤举起指头往前点了点:

“快,快走……”

监牢中,因为骤然间数十人进进出出,烛影纷纷摇曳起来,将青苔斑驳的石壁映得如同鬼影浮动。

沈仑在地上安静抱膝坐着,眼帘微抬,黑暗里,那双眼如两片薄刃划开静湖,幽深瞳孔中泛着冷冽的微光。

周谒一行人刚到狱中,就见沈仑双手双脚被银镣绑的死紧,覆着一身的寒气,神色却异常平静。几缕头发落在脸颊旁边,一夜过去,下颌线条仿佛都更清晰了些。

此时,一位侍女在他身边站着,身后有三名男子单手按刀,站在沈仑前面,正在轮流盘问着什么。

周谒的双眉暗中蹙起——沈仑的身体他是清楚的,即使一晚什么也不做,只是待在这间阴冷不透气的牢房,也能让他心力交瘁。

“沈仑——”

事急从权,关押沈仑的监牢门已经打开,周谒一脚迈入,朝身后的侍女要了些热茶,又解开身上的披风拢在沈仑身上,轻轻将他搀扶而起。

赵万提目瞪口呆,他都想怒喝一声,这是干什么呢!这还是犯人吗!

范宏方才被人群挤到后方,此刻终于冲进牢中。见此情景他双目微猩,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沈仑面前,吼道:“杨长使是怎么死的!——你!——”

话说到一半,一道犀利的视线就猛然刮在他的身上,范宏愕然抬头,发现环抱着沈仑的男子双眸在暗处发出阵阵寒光,凝视着自己。

范宏嘴角一抽,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狠厉地盯了一眼沈仑,转头气急败坏地直接奔去后方那条黢黑幽暗的暗道中。

伽蓝气息沉郁,面色晦暗不明,望向范宏冲过去的位置低声道:“知县,杨长使的尸身就在那里,一同去看看吧。”

方知县心神郁挫,仿佛被人一头压进水里抬不起头来,连点头都似用尽全身气力。

此时,一道清冷而有些虚弱的声音自众人后方响起:“我也同去。”

伽蓝回首,昏黄烛光下,沈仑的面容苍白得近乎透明,连唇上最后一丝血色都已褪尽。

她眉头微蹙,掩不住地担忧:“你先休息一会吧,来人——”

“无妨,多谢阁主挂怀。”沈仑已经站起了身,发丝顺耳廓滑到脖颈,更显得虚弱许多,可脚下还丁零当啷的。

周谒沉声道:“阁主,可为他松去镣铐?他被捆了一夜,还由人看守,怎么可能是凶手?”

众人见状默然,伽蓝点点头,示意三位女弟子将他的镣铐拆下,又唤了一名弟子扶着沈仑,他却微微摇了摇头,解开镣铐后,轻拧着手腕,不疾不徐地跟在一行人后面。

周谒扶着沈仑后脚刚到,就见知县脸色铁青负手站在监牢中,胡子都在轻轻发抖。范宏蹲在地上不停地在杨长使胸口手腕脖颈摩挲,衣服都被冷汗浸湿,口中喃喃自语:“怎么、怎么会这样,怎么一夜之间——”

赵万提立在一边,也十分骇然,好端端的一个人竟然这么瞪着眼睛死了,谁敢信?!

“昨夜我们确实巡守在牢房内外,可——”侍卫见到长官扫来的眼刀,喉结滚动,目光飘忽。

“可什么!”赵万提额角蹦蹦直响,怒气已经隐隐从牙缝中漏了出来。

“不对,不对!”范宏捏开杨长使的眼皮,又把了一阵子的脉搏,自言自语,“他这不像是暴毙了。倒像是——”

范宏脑中无数的想法如丝般迸发,又乱糟糟的裹成一团,他深呼吸几口,却听见云淡风轻的一句:“气脉封绝,活生生被抽了三魂七魄。”

此话一出,只见范宏身形猝然一顿,他缓缓转头,嗓音嘶哑:“……气脉封绝?”

沈仑垂眸俯视着地上僵住的背影,睫羽在眼下投出两弯青影。周谒此时好巧不巧轻飘飘地添上一句:“这倒和皇帝前些段时间一模一样。”

话音未落,众人骇然失色,无数道目光扫射到周谒身上,有惊愕有探究,他却浑不在意,只扶着沈仑,眼睛弯弯,和蔼笑道:“不过听说已经治好了。”

“这……怎么,怎么治的?”范宏小心地把已经面色青灰,四肢发僵的杨长使放在地上,试探地问了问。

沈仑抢过话头,却等于没说:“不知道。”

范宏倒吸一口气,仿佛正在被什么摄取了精神,半跪在石板上。这时,突然来了几名男子,周谒看了一眼,是和范宏杨长使一行的,见到杨长使已经面色紫青,心中大惊,暗中霍然抽出了刀,就等着范宏一声令下。

可范宏恍若未觉,只顾翻检尸首。他粗暴掰开死者眼皮,又重重按压脖颈血脉,动作狠厉得不似查验同僚,倒像在处置什么剥了皮的野兽。

烛火摇曳间,各人脸上阴晴不定。

“阁主。”一名弟子从外匆匆而来,见满室肃杀,一时之间有些踌躇,伽蓝眼明发现了她,“蕊色,怎么了。”

唤作蕊色的弟子赶忙回禀:“阁主,阁外有一老者,说是阁中客人的同行人,因为前几日生病晚了路程,如今特来会合。”

“还说,有一名叫范宏的大人认识他,他叫单时蓬。”

众人齐刷刷看向范宏,范宏抬着尸体,愣了片刻:“谁?”

蕊色道:“他说他叫单时蓬。”

“哦,这个,”范宏不知为何,脸色突然僵住,他扫了一圈周围的人,挠了挠头,“这……好像,确实是我们一行的……他怎么来了。”

伽蓝秀眉凝起,不悦道:“先前为何不曾提起?我灼莲阁近日已收留太多外人,简直放肆!不准!”

范宏此时隐约开始头痛,语气稍软:“阁主,实在是麻烦了,您请他进来吧……”

见范宏已经是心力交瘁,摇摇欲坠了,连知县都忍不住说了几句好话伽蓝这才勉强颔首,示意蕊色带人进来。范宏想了想,赶紧起身说要看看老人,朝众人行了个礼,匆匆随侍女而去。

“知县,还要继续关着我吗?”就在大家都还关注着地上横尸之时,一个清淡的声音幽幽传来,仿佛方才的混乱与他毫不相干。

众人此时才纷纷注意到,还有一个被捆了一晚的人跟在他们身后。

知县上下扫了一眼他纤细苍白的手腕上的红痕,叹了一口气:“算了,几颗沾血的珠子能证明什么呢?来人——”

赵万提还要说什么,却被知县一手隐蔽地拦了下去:“放人。”

眼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知县深感此地不宜久留,匆匆留下赵万提和几名衙役查办衙门失尸案,自己则抽身离去。

待这场风波暂歇,日头已近中天。沈仑整夜未眠,乍出牢门,眼前骤然一黑——

“当心。”

他身形微晃,随即稳住。抬眼正对上俯身而来的周谒,那人眼中盛满忧色,一只手臂已牢牢环住他的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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