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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路上,夏忧忧遇到了张云兮。
她站在校门口的梧桐树下,头发剪短了,露出纤细的脖颈。看到夏忧忧,她扬了扬下巴:“喂,有烟吗?”
“没有。”
张云兮撇撇嘴,从口袋里摸出一根棒棒糖,拆开塞进嘴里:“林白有消息吗?”
夏忧忧犹豫了一下,从书包里掏出那张明信片。张云兮扫了一眼,突然笑了:“还是这么神神叨叨。”
她指着咖啡渍:“知道这是什么吗?”
“咖啡?”
“威士忌。”张云兮把棒棒糖从左边腮帮子顶到右边,“他爸以前喝的那种,加冰不加水的。”
夏忧忧盯着那片污渍,突然明白了木然那句“流浪狗”的意思——林白在复刻父亲的习惯,像某种自我放逐的仪式。
4
那晚的梦境里,夏忧忧站在沙漠中央。
沙丘在她脚下流动,像缓慢呼吸的胸膛。远处,林白背对着她,手里拎着一只破旧的录音机,里面传出海浪的声音——真实得能闻到咸腥味。
“这里没有海。”梦里的林白说,“但如果你听得够久,连沙子也会开始流动。”
她低头,看见脚下的沙粒真的在移动,像退潮时的浪花,露出埋在下面的东西——
一颗玻璃珠,乳白色的,中心的气泡像一个微型的沙漠。
5
醒来时,晨光已经漫过窗台。
夏忧忧摸出仍在枕边的玻璃珠——蓝可给她的那颗,对着阳光看。气泡的形状似乎又变了,像一个微型的沙丘,边缘泛着金色的光晕。
窗外,一只知更鸟落在电线上,歪头看着窗内的她,忽而又振翅飞走。
《飞鸟集》还摊在桌上,明信片的一角露出来,沙漠在晨光中泛着奇异的光泽,像是随时会流动起来。
夏忧忧伸手按住它,仿佛这样就能阻止什么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