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朝,满朝文武就江南水患一事,在朝堂之上吵得不可开交。
去年天干大旱,许多农户颗粒无收,今年刚开春,雨水又格外多,连着两个月的雨将庄稼都涝死了,农民种不出粮食交不出田税,饿死的人不在少数。
异于往常的降水还将黄河下游的房屋冲垮了不少,事件太大,当地官员只能上报朝廷,当时朝廷拨了一笔款下去赈灾,可一段时间过后,灾情非但没有得到缓解,那些失去房屋和吃不饱肚子的灾民却流散到各处寻求庇护。
灾民得不到妥善的安置,民众颇有微词,反而是江湖各个门派看不下去了,开始大开山门,收留那些灾民,江湖上也渐渐传出一些不利于朝廷的流言,那些流言在几日之内越传越广,甚嚣尘上,虽说大凉百年根基,不怕这些流言,但这些年朝廷和江湖势力一直是势均力敌,双方谁也不让着谁,侠以武犯禁,如果这些流言一直发酵,难保会影响朝廷在百姓心中的地位。
那批赈灾银至今下落不明,萧铎派下去查这件事的人什么都查不出来,更严重的直接意外死亡,最后还是萧勉做主,直接斩杀了当地官员,也算平息民愤。
萧勉一出手,谁都不敢再查,直接表明这件事到此为止,把萧铎气了个半死,又不敢多说什么。
赈灾银的事就这么不了了之,可水患的事还没解决,那些无家可归的灾民还没安置,被冲垮的房屋也还没开始建,还有人提议在黄河下游修建大堤,这些都是需要人力物力的支持。
一旦涉及到钱和劳动力的事,平时话都不说几个字的大臣意见也都变得多了起来,特别从是张丞相开始躬身节俭,提议缩减大臣们和后宫娘娘们的俸禄来赈灾时,矛盾一发不可收拾。
周太尉则认为赈灾拨银不可避免,但修建大堤实属多此一举。
“臣认为黄河水患乃千古难题,并非是一个堤坝就能解决的事,且水患并非时时有之,而修建大堤非一夕之功,如今边关战事吃紧,若将物资人力都投入到水患之中,边关的将士们没有足够的粮饷支持,怕是会更加艰难。”
张丞相双手拢入袖中,下巴上花白的胡子随着他的话语一动一动:“太尉所言差矣,边关的将士们英勇无比,捷报频频,假以时日北戎定会退兵,何来粮饷不够之说?黄河水患困扰我朝数百年,下游的房屋建了又塌,塌了又建,其中投入的人力物力不计其数,不如直接修建堤坝一劳永逸,实乃利朝利民的壮举。”
“那按照丞相所言,北戎屡屡犯我边境,我朝何不效仿始皇之举修建御敌长城,一劳永逸啊?”
“哼!一派胡言!”
越来越多的大臣加入这场争辩,围绕着修建堤坝一事争吵,谁也不让着谁,上方萧铎看着底下喧闹的场景,望了一眼无动于衷的萧勉,神色不明。
……
到最后这件事也没谈明白,毕竟修建堤坝不是小事,还需要仔细斟酌。
下了朝,户部尚书见周太尉行色匆匆,连忙提着衣摆追上去。
“太尉,太尉。”
周太尉听见身后的呼喊,本不想理会,奈何对方太过执着,他脸色不太好地转过身问道:“尚书有何事?”
“太尉今日在大殿之上为何不举荐令郎前去赈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