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犯法,他是绝不能干的。再说真被发现了肯定要牵连家里人。而且家里也没钱让他念书。
这么一想真有点嫉妒那秀才。
家里有那么多地,还是秀才。这要是长得再帅,下回他要是见了那人非得隔空给他两拳。凭啥啥好事都让那一个人占了?!
于庆隆敲敲筐,把菜往筐里压压。天气太干,菜挖出来再被风一打,没多久就有点蔫了。
周月华说:“差不多了。庆隆,咱们先回吧。回去之后收拾收拾,阿爹瞅着一会儿可能要下雨,别让雨淋了。”
于庆隆抬头看看天:“行。那我去收拾收拾带过来的东西。”
于庆隆去田埂那拿,发现大哥一早就把吃完的东西都给包好了,他只要提上拿走就行。
离天暗大约还有一个半时辰的样子。
于庆隆问:“父亲,一会儿用不用给你们拿……”
于大有:“拿啥?”
当然是伞。但于庆隆话出口才想起来,家里压根就没有这东西。一把伞不便宜,家里没买。
家里只有蓑衣,草编的。
“也没啥,想着帮你们拿蓑衣。阿爹说可能要下雨。不过我一人好像拿不动那么多。”
“不用。这块地也快收拾完了。今儿我和你大哥二哥能早些回去。”
“那行。我和阿爹先回去了。”
于庆隆把东西提好,尽量在前头走。他要看看他能不能凭他做的记号自己找回去。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于庆隆跑到田埂外,猫个腰瞅他插的小棍在哪。他一共找到了十一根。可十一根以后就没有了。
一直往家的方向走还是没瞅着。
“阿爹,咱们没走错路吧?”
“没有啊。”周月华说,“怎么了?”
“我来的时候插的小棍少了很多。”
什么鬼?!他只看到了洞洞,哪个嫌屁了没事儿干的把他的小棍给拔走了?!
他插得那么深,肯定不能是自己被风吹跑的!
于庆隆气得磨牙,那些他可挑了好久!
周月华见他恼得脸都红了,笑说:“下回阿爹再陪你来,你再插一回。”
于庆隆说:“下回我插完就看着,我看看是谁拔走的。我插在边上又不碍什么事,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呢?”
周月华闻言又奇怪地看了小儿子一眼。
于庆隆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原主平时从不抱怨。正巧他看见家门外的大杨树,于是赶紧转开话题:“阿爹,这天阴了,我赶紧回去收被子去!”
说完泥鳅一样溜了,留下周月华暗自孤疑。
·
邻村,下溪村。
方戍把带回来的小木棍全部用水洗净晒干,接着便把它们分成两份。一份少点,弄成了一个篝火架一般的东西,上头岔开的地方正好能搁笔,他当个笔搁来用。
还有一份多的,他用细麻绳编成了木帘子,固定在两条大木板上,然后在帘子上端钉了几个木钉,他拿来当个笔挂用。
至于那些小木棍到底是谁插的,他个人认为是跟家里大人去田里玩的孩子,插过也就忘了,他拿来也不打紧。
方戍抱臂欣赏自己的杰作,显然十分满意。
方吴氏看得直头疼:“儿啊,你就不能不往家里拾这些破烂儿吗?”
方戍说:“娘,这怎么能说是破烂呢?花石草木皆是上天馈赠,凭白扔在外面也是可惜了。儿子拿来做些可用之物,既能劳逸结合,又能省些家财,岂不甚好?”
方吴氏一点点蹭着走,小心躲过地上的破石烂木头:“可是你再这样鼓捣下去,将来你娶了媳妇把你媳妇儿往哪搁?你让人家在屋里金鸡独立么?”
方戍想想,是不太雅观。但让他把这些东西丢掉,那无疑是要了他的命,便道:“到时再说,反正儿子现下也没有中意的人。”
“可你眼瞅都二十一了。再说娘和你父亲还想抱孙子呢。你说你是喜欢哥儿还是喜欢姑娘,娘找媒人好问问有没有合适的。想找个可心的那可得早早打听,不然现找哪里还有好的?等你想成亲,那好的哥儿和姑娘家早都有主了。若咱村子里没有你中意的,我到外村去找。咱就是去镇上找也不是不行。”
“娘,真不急。明儿我还得起大早去搬石头,您也早些休息。”
“搬、搬石头?”方吴氏警觉道,“又搬什么石头?!”
方戍仿佛想到了什么美妙的事,脸上带着幸福洋溢的笑容:“儿子今儿去看上溪村的田,路上碰到一块特别平整的大石头,拿来以后兴许能用到。只是太大搬不回来才没急着带回家,明儿一早就去。”
“家里都快被你捡回来的石头堆满了你还搬啊?!”
“这块不一样。”
“哪块你都说不一样!你以后干脆跟石头过吧!”
“倒也不是不成。娘,明儿牛车套上我用用。”
“不给用!稀罕石头自个儿搬去吧你!”
方戍心想,不给套我自己套。
第二天,他起个大早,自己套上牛车出门去找那块石头。
路上他想了好多种可能性,是把石头弄成个石凳呢,还是把它当成个台子呢?再不然放在通风好的地方当个石板晒菜用?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
然而到了地方一看,哪还有石头了?只剩下一个洗衣盆口大的坑!
他看中的那块石头不见了!